门里飘出若有若无的香粉味,混着潮湿的霉味。
“这间最受欢迎!前段时间有个煤老板在这儿住了三晚,走的时候腰子都快摘了,嘿嘿!”
话音未落,李锦荣突然爆发出一阵怪笑,指着前方拐角处。
“看!那妞儿在朝老子招手!”
我抬头望去,只见个穿红旗袍的女子倚在门框上,手里攥着块绣帕,指尖一点丹蔻红得刺目。
她朝李锦荣勾了勾手指,转身钻进漆黑的屋子,裙摆扫过门槛时,露出三寸金莲。
鞋尖绣着栩栩如生的狐狸头。
“李老板慢用啊!”
小飞挤眉弄眼。
李锦荣冲我晃了晃手,拍了拍肚皮。
“阿叔,那我先走了哈,哈哈哈哈!”
说完一头扎进屋子。
接着,小飞也对着我们点点头,走进了一间屋子。
我又和大柱走了一段。
在走到一间木门前,大柱停了下来。
手指摩挲着铜门环上的狐狸浮雕。
门突然 “吱呀” 开了条缝,露出暖黄的灯光。
一个柔媚的女声从里面飘出来:“大哥,屋里有热乎的桂花酿……”
我摸出罗盘,指针却纹丝不动,仿佛被什么东西屏蔽了。
大柱在那扇木门前停住,鞋底蹭过门槛上的 “百年好合” 婚联,手指几次抬起又落下,像是被门环上的狐狸浮雕烫到。
喉结滚动的频率快得惊人。
月光从瓦缝间漏下,在他脸上切出明暗两半:亮的那半边泛着潮红,暗的那半边凝着冷汗。
“大柱?” 我叫住他时,他猛地转身,眼神里闪过心虚与慌乱,活像被当场抓住偷腥的猫。
门里突然飘出甜腻的香粉味,混着若有若无的琴音。
一个柔媚的女声缠在琴弦上荡出来:“哥,进来嘛,人家等你好久了......”
那声音像是浸过蜜的细纱,轻轻一绕就缠住了心肺。
大柱的瞳孔瞬间放大。
屋里点着红烛,光影在雕花床帐上投出缠绵的人影。
一只苍白的手从门缝里伸出,轻轻勾住他的袖口。
大柱浑身一颤,却不由自主地往前倾,像是被无形的线牵着的傀儡。
“陈师傅,我......”
他回头看我,眼神里有挣扎,却被欲望烧得通红。
随着那只手猛地用力,大柱踉跄着跌进门里。
……
心跳声突然在耳膜炸响,我这才惊觉自己竟不知不觉往前走了半步。
喉咙里泛起干渴,胸腔里有团火在烧。
这种感觉让我都有些感觉火热。
明明知道门里是黄泉路,却忍不住想象门后温香软玉的触感。
大柱旁边的木门紧闭着。
我摸出罗盘,指针却在“心” 位疯狂打转。
最凶猛的邪祟,从来不是精怪,而是人心底的欲念。
我独自在巷子里走着。
前方拐角处有扇木门虚掩。
门缝里漏出月光。
推开门,屋内陈设简陋,唯有一张竹床、一方木桌,桌上摆着半盏凉茶。
我刚要结印,看看这地方到底是什么。
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转头望去,只见个十八九岁的姑娘站在门口。
鸦青色的辫子垂在胸前,粗布衣裳洗得发白,却遮不住肌肤胜雪,眼尾微微上挑,竟透着几分说不出的灵动。
“你……”
她显然没想到会遇见人,手指绞着衣角,耳尖瞬间红透:“大爷,您、您走错屋了吧?”
“大爷?”
我一愣,这才想起自己易容后的苍老模样。
她却误会了,慌忙从墙上摘下粗瓷碗:“我、我给您倒水!”
转身时,袖口滑落,露出腕间淡青色的胎记。
这是,狐狸特有的标志?
茶水蒸腾的热气里,我闻到若有若无的檀香味。
她捧着碗的手在发抖,水珠顺着碗沿滴在布鞋上。
“大爷是第一次来?”
她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其实…… 其实这里没啥好玩的,您要不……”
屋外突然传来李锦荣的怪叫声,夹杂着瓷器碎裂的脆响。
姑娘猛地抬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却很快垂下眼睑:“您、您快走吧…… 趁天还没亮……”
我盯着她腕间的胎记,突然伸手扣住她脉门。
她惊呼一声,手腕却柔软得像团棉花,脉搏轻得几乎不可闻:“大爷!您、您干什么!”
“阴狐借体,需以生魂为引。”
我压低声音:“你不是人,对不对?”
她浑身剧震,茶碗 “当啷” 落地。
碎片溅起的水花里,我看见她眼中闪过一抹慌乱。
不过却在眨眼间恢复清明,眼眶里泛起泪光:“我没想害人…… 我只是……”
巷子里突然传来密集的铃铛声,三长两短,正是勾魂索命的节奏。
姑娘猛地推开我,朝外大喊:“快跑!它们来了!”
话音未落,屋顶传来瓦片碎裂的声响。
我抬头望去,只见无数条雪白的尾巴从房梁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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