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飞机落地的前一晚，路随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里他十六岁，高一。
穿着蓝黑相间的丑校服，在谢意面前耍着无赖，事后还要一脸无辜的笑。
谢意也不恼，只会没什么攻击力的说一句“笨蛋。”
梦里的谢意总是挂着笑，陪他疯玩，给他讲题，念名着哄他入睡。
没有谈晓，没有晓芸，没有烦恼。
他考上倾暮了，和谢意一起。
踏进校门的前一刻，谢意拉着他转进拐角，捏着他的下巴，轻轻晃了晃，脱口而出的终于不再是“笨蛋”。
“我们还有好多个永远。”
梦醒了，枕边湿润，路随想也不想便订了机票。
他好想见谢意，想抱着谢意，想吃谢意做的饭，想和谢意有好多个永远。
在很多年前他就知道自己对谢意的依赖有多大，但没想过有一天竟会发展到一刻都不能分开。
路随是在半夜到的，敲响房门和躲在一边，他想给谢意个惊喜。
谢意却像早有预感一样，打开房门下意识向左看去，刚好对上路随的视线。
路随像个做坏事被抓包的小孩，红着脸呲牙笑。
谢意鼻头一酸，一把将路随拥入怀中，声音闷闷的：“路随，我好想你啊。”
难得谢意不觉得这话肉麻，路随贪恋着谢意身上的味道：“我也想你，很想。”
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路随本以为谢意会想要，结果上衣刚脱下就被谢意制止，拦腰凑近，谢意的吻落在路随耳垂。
“乖，我们不做。”
“嗯？”路随还没反应过来，谢意均匀的呼吸已在耳边。
来途奔波，路随也很累，因此也不管谢意握住他软肋的手了。
出差不比在家，谢意全身心投入工作，不免对路随有些忽视。
本以为会惹得路随不快，却不曾想路随意外的乖巧，安安静静的待在他身边。
谢意的确想路随待在身边，但绝没有掌控路随的意思，抚上路随后颈：“你可以不用待在我身边的，我不想限制你的自由。”
路随只是摇摇头，跨坐在谢意腿上：“不，我是自愿的，我就要待在你身边。”
“你干嘛要赶我走啊？是不是嫌我烦了？”
谢意开心还来不及呢，哪会觉得烦，他恨不得路随一辈子待在他身边，连上厕所都不要分开。
“没有，我害怕你嫌我烦，工作很无聊的。”
“不会。”路随乖得不像话：“我就想待在你身边，谢意，我好喜欢你啊。”
谢意有些不知所措，路随从没有这么直言不讳的说想待在他身边，这让他开心的同时紧张感也油然而生，捧起路随的脸：“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
余下的话被路随堵住，吻了好一阵才松开，路随笑，笑得好生明媚：“我爱你。”
谢意不答。
就那么一秒，路随绷起脸来：“怎么？你不爱我是不是？”
“爱。”谢意像个考了第一名的小孩，不断重复着一句话：“爱，我爱你…”
若是没有烦恼，他们三年前就可以拥抱彼此了，不过幸好为时不晚，他们也不曾走散。
彼时，窗外的阳光洒了进来，给色调阴冷的办公室平添一丝明媚。
向着光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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