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拼命挣扎,每当我挣脱锁链,他便重新用箭矢将我钉回石壁,我第一次憎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为了我受尽凌辱。
隐约间我听到兰儿为了我放下尊严苦苦哀求他放了我,我喉咙里翻涌着血沫,却发不出完整的音节。
兰儿突然主动吻上李云轩的唇,苍白的指尖解开自己的衣带。
寒潭突然沸腾,我感觉胸腔里有什么轰然炸裂,腥甜的血雾模糊了视线,看着她主动褪去衣物吻向李云轩,那一刻我彻底化作疯魔。
最后李云轩将我放了,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狱卒将我拖走,我不甘地嘶吼着。
“兰儿不要——”
暮色如血,马车碾过青石板的声响在公主府外戛然而止。
我扶着雕花车门的手微微发颤,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方才太医剜去腐肉时的剧痛似乎还在经脉里游走。
水牢里潮湿的霉味、被铁链拖走时溅起的水花,像毒蛇般缠上心头。
回到公主府后,太医为我医治伤口,我忍着痛痛将身上的伤治好,在水牢里的那些日子成了我一辈子的噩梦。
兰儿那一声声绝望的哭喊刺痛着我的心,自那日起我便暗下决心,哪怕是死,我也要杀了李云轩。
我四处寻找剑谱秘术,拜师学武,为了不让公主起疑,我只能暗自偷偷练习武功。
“驸马爷,药熬好了。”
丫鬟捧着药碗跪在榻前。琥珀色的药汁泛着苦涩的光,我仰头一饮而尽,喉间泛起铁锈味。
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三长两短,正是丑时。
我屏退众人,从暗格里摸出一本残破的剑谱——那是前日在黑市重金购得的《幽冥十三式》,泛黄的纸页间墨迹斑驳,透着诡谲的暗红。
习武的日子如刀刻般漫长。白日里,我顶着驸马的冠冕在朝堂上虚与委蛇,朝中的事务我已经没有心思去管,公务也只是敷衍了事。
公文上的朱批越写越潦草。皇帝掷来的贬职诏书轻飘飘落在案头时,我反而松了口气。
于是我开始做起了闲散驸马。褪去蟒袍玉带,换上粗布短打,我混在市井武馆里,跟着那些江湖草莽修习最基础的拳脚。
有了充足的时间后,我便时常出府拜师学武,甚至到了夜晚我依旧悄悄来到演武场练习剑术。
我不分昼夜地练剑习武,身体早已不堪负荷,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兰儿她等不了那么久,我必须尽快习成武艺,将她救出王府。
深夜的演武场笼罩在浓墨般的夜色里。月光被云层吞噬,我握着竹剑反复刺向木人桩,汗水浸透衣襟,顺着剑穗滴落在青砖上。
有次练至力竭,竹剑"啪"地折断,锋利的竹茬划破掌心,血珠溅在剑谱的“破势”二字上,晕开一片狰狞。
公主见我每日伤痕累累,不免起了疑心:“驸马的伤……”
“无妨……不过是摔了几下……”
我强压下心底翻涌的杀意,转身时,后腰旧伤突然发作,踉跄半步。
公主伸手欲扶,我却本能地避开。她的手僵在半空,灯影里的神情晦涩难辨。
寒来暑往,春去秋至。当我终于能将《幽冥十三式》一气呵成时,掌心的茧子已厚得连剑锋都难以划破。
某个暴雨倾盆的深夜,我隐匿在王府高墙外,听着墙内隐约传来的哭声,雨水混着泪水冲刷过脸庞。
兰儿,再等一等,等我武艺学成,定要让李云轩血债血偿。
夜色如墨,王府的飞檐在月光下投下狰狞的阴影。
我踩着屋脊的瓦片,如鬼魅般穿梭,衣角掠过雕梁画栋,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禁术修炼带来的反噬在体内翻涌,每一步都伴随着蚀骨的疼痛,但复仇的火焰早已将理智焚烧殆尽。
当我无声无息地解决掉守在李云轩寝殿外的暗卫时,掌心的长剑还在微微震颤。
推窗而入的瞬间,寒月的清辉洒在榻上,照亮了两个身影。
我眼里闪过一丝狠厉,手中的剑如毒蛇吐信,直取李云轩的心脏。
然而,就在剑锋即将触及皮肉的刹那,一声微弱的咳嗽惊得我浑身僵硬。
床榻上躺着一个单薄的身影,苍白的面容在月光下几近透明,那双曾经灵动的眼眸如今蒙着一层灰翳,却在看到我的瞬间亮起了一丝光芒。
“兰儿!”
我手中的剑当啷落地,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榻前。
她的手冷得像冰,轻轻搭在我的手腕上,指尖瘦得只剩下一层皮。
我望着她凹陷的脸颊,喉间涌上腥甜,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是不是李云轩害的你?兰儿我这就替你杀了他!”
我猛地转身,想要拾起地上的剑,却被兰儿死死拉住衣角。
她剧烈地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点点血迹,看得我眼眶发红。
“墨郎!不要!”
她的声音虚弱却坚定。
“我与他恩怨已了……你陪陪我……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我怔怔地看着她,那些在禁术修炼中无数次幻想的复仇场景,此刻都化作了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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