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憩的地方是一处临时收拾出来的会馆，虽不豪华却收拾得干净整洁。
会客厅内，烛火不安地跳动着，人的影子拉长在石墙上。
艾莉亚缓步上前，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关切：“陛下，按现在的速度，两日后就能抵达黑雾峡谷。”她微微偏头，尖耳不易察觉地动了动，“只是您今日似乎……”
颜桎半阖着眼，指尖在王座扶手上轻轻敲击：“特使想说什么？”
“臣只是担心，”艾莉亚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探究，“陛下看起来比往日疲惫。”她不着痕迹地向前挪了半步，“是否需要……”
“特使今日格外关心朕啊。”颜桎突然睁眼，锐利的目光直刺而来，嘴角却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艾莉亚的表情瞬间凝固，随即又恢复如常："是臣多虑了。"
“退下吧。”颜桎重新闭上眼睛，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明日还要赶路。”
艾莉亚行礼时，脸上恭敬的神色还未完全收起，眼底的冷意已经浮现。转身时，她与门外铁面侍卫短暂对视，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晦暗的光。
颜桎目送艾莉亚离开，会馆的木门在她身后轻轻合上，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咔嗒”声。
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鎏金护甲上的纹路。烛火摇曳，在她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窗外，一轮血月悄然升起，将整个边境小镇笼罩在诡谲的红光中。远处隐约传来狼嚎，夹杂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嘶鸣。
颜桎走到窗前，望着月色下寂静的街道，对面屋顶上一道黑影一闪而过，速度快得不似常人。
她的目光追随着那道转瞬即逝的黑影。
“迦雷。”她突然开口，声音比夜色更沉。
阴影中，迦雷侍卫无声显现：“陛下。”
“今夜，”颜桎转身，“你守在朕的寝室内。”
迦雷的呼吸明显一滞，睫毛快速颤动了几下。他低头时，几缕发丝垂落，恰好掩住微微泛红的耳尖：“下仆……遵命。”
……
月光如水，漫过窗棂，在木地板上流淌出一片银辉。
颜桎慵懒地倚在扶手椅上，指尖勾着水晶杯轻轻摇晃，杯中暗红的液体在杯子内摇曳。
迦雷静立一旁，目光却不自觉被那晃动的酒杯吸引。
那里面并非红酒，而是石榴汁。
颜桎仰头饮下一口，几滴殷红的汁液顺着她唇角滑落，划过白皙的颈线，最终没入衣领的阴影里。
迦雷的呼吸骤然一滞，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那一瞬间，他看见月光描摹着她下颌的弧度，石榴汁染红的唇瓣泛着水光，连吞咽时脖颈微微滑动的线条都清晰得刺眼。
他猛地别开视线。
颜桎喝完石榴汁，随手放下杯子，走向床榻。她穿着酒红色的睡裙，直接扑倒在床上，裙摆微微掀起又落下。
迦雷站在一旁，目光忍不住地落在她身上。月光下，睡裙勾勒出她纤细的腰线，散开的赤发铺在锦被上。他喉结动了动，立即移开视线，握紧了手中的剑。
夜风轻拂，带着淡淡的香气。迦雷觉得呼吸有些发紧。
颜桎慵懒地侧过身，指尖轻轻一勾：“过来。”
迦雷纹丝不动，声音低沉：“陛下该休息了。”
“朕说，”颜桎眯起眼睛，语气骤然转冷，“过来。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空气凝固了一瞬。
迦雷终于迈步上前，单膝跪在床沿，始终垂首避开视线。
颜桎忽然倾身向前，冰凉的指尖挑起他的下巴。月光下，她仔细端详着这张轮廓分明的脸：“翼灵族里，倒少见你这般容貌的。”
迦雷喉结微动，目光依然偏向一旁：“陛下谬赞。”
“呵……”
她突然松开手坐直身子，声音却带着不容抗拒：“看着我。”
迦雷被迫抬头，正对上她妖异的双眸——右眼紫眸温柔，左眼却泛着诡异的红光，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迦雷啊，”她指尖划过他紧绷的下颌线，笑意渐深，“朕很喜欢你。不如……”尾音故意拖长，“待回王庭后，封你为妃，顺便……放了你的族人？”
迦雷瞳孔骤然收缩，呼吸明显一滞。
颜桎的指尖顺着迦雷的下颌缓缓下滑，突然攥住他的衣领猛地一拽。两人距离骤然拉近，鼻尖几乎相触，温热的呼吸暧昧地交融在一起。
“迦雷，”她红唇微启，吐息间带着石榴的甜香，“要答应朕吗？”
月光如水，勾勒出两人交叠的剪影。坐在床沿的颜桎比半跪的迦雷略高几分，此刻正微微俯身，左眼的红光在阴影中若隐若现。她目光缱绻地凝视着他，指尖若有似无地摩挲着他的喉结。
迦雷的呼吸明显紊乱，他目光躲闪，双手紧握成拳放在膝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却始终没有抬手触碰近在咫尺的女皇。
他张了张口，却只发出低哑的气音：“陛下……”
颜桎忽然轻笑一声，松开了他的衣领。指尖离开时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锁骨，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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