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给自己做完心理建设,手颤抖的打开车门,但又是雪花又是严寒的,早把车把手冻住了。
她花好半天时间才打开。
手电筒的光打向铐向副驾驶座的人,感受到强光照射,曹林身子微动,气若游丝的朝她求救。
其实在来的路上她就一直怀疑。
江砚的实力跟耐力她是清楚的。
那人年纪轻轻就有好几个三等功,两个一等功。
就算环境再恶劣,也不可能连一晚都撑不住。
但眼下看见这个特务身上裹的厚厚的,疑惑迎刃而解。
现在室外都要零下二十多度,他把厚衣服都给别人,自己却穿那么少,能活的下来才是奇迹。
有些人自认为可以坦然面对死亡。
慷慨就义。
但这从不是件简单事儿。
尤其是在清醒时候迎接死神收割脚步,这种过程更是磨人。
曹林不就怕了吗?
桑枝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努力爬向后面没什么动静的男人。
江砚现在还保持着坐着的姿势,但脸色灰白,两手两耳僵硬肿得老大。
身为医生她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拂去他满头的冰凌,迅速摘下自己帽子手套,给他戴上。
“江砚,醒醒,江砚?”
桑枝把人抱在怀里,不断用手搓着他的皮肤,挣扎下好像碰到他腰侧。
那人僵硬的右手突然动了,缓慢艰辛的覆盖在枪套上。
“谁?”
声音微弱,没有往日的压迫气势,但依旧吐字清晰。
桑枝都不知道该说啥,叫他那么久都没听见,摸到他吃饭家伙倒马上惊醒。
但想到他的职业跟信仰,又理解了。
亲了亲他额头,低声在人耳边道。
“我是桑枝,我来找你了。”
她不断搓着男人的四肢。
以前她见过不少在极端严寒天气被冻伤的病患,好些人肢体坏死,不得不进行切除手术。
他这么热爱自己的职业,这要是出问题了,他要多难过。
江砚其实一肚子疑惑。
比如她怎么会在这,是不是也有危险。
可惜身体已经到达极限,心里的疑惑还没问出,就被黑暗俘获。
桑枝一出门时就在身上贴了好些暖贴。
现在热乎又不烫,全撕下来贴在他贴身衣服上。
农场的车离这个车不远,但要扛走快一米九且重量不轻的男人,还是有很大挑战。
好在人的潜力是无限的。
桑枝咬牙,刚要背着他出去时,小腿突然被人抱住。
曹林被冻得话都说不利索,牙齿打架,求她救命。
桑枝看着他身上盖着的衣服,邪火直窜。
他还有脸求救?
如果不是自己来了,江砚要被他坑死的!
看也不看他,直接一脚踹开。
好人不长命,坏人遗千年。
报纸上可写了他是最后幸存者。
既然能熬到被人搭救,就在这受会罪吧。
农场的车年头太久,制热功能不好,再加上气温太低,保密性又差。
桑枝都能感受到从窗户缝里窜进来的寒气。
不过跟坏掉的那辆比,已经是天堂般的存在了。
这会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桑枝先把他身上僵硬发冻的外衣裤扒掉,翻出他们上次去省医院时带去的被子,把自己跟他牢牢裹住。
苍白发青的脸色在温暖的环境下,逐渐褪去。
桑枝开始是想给他针灸。
但一想他现在属于组织冻结期,局部组织脆弱,针灸的话可能会加重损伤,或是引发感染。
没办法,只能在腿上,还有手肘发硬严重的地方,擦了些冻疮膏。
“江砚,醒醒,起来喝点药吧?”
但不知是他情况太严重醒不来。
还是看见了自己,太过放松。
这人一直都没反应。
天寒地冻,荒野虽然寂静无声,但暗地里又好像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
上辈子的经历,让她对这种环境有种切实的恐惧,加上担忧江砚不能活,她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昏迷中的江砚,浓眉紧皱,气息微弱,几乎看不到进气儿,只在笨重的喘气。
她捏开人的嘴巴,小心翼翼往里送水。
但别管怎么小心,人跟水都不配合。
好些都流到他脖子里了。
时间有限,看了眼水杯,又看了下嘴唇还在发紫的将江砚,她心一横。
先是喝了口水,右手拇指食指掐住他两腮,左手捏住他鼻子。
只要活人就得喘气儿,鼻子被控制,他不由张嘴。
桑枝找准机会,俯身下去。
温热的液体被浅浅的灌入到嘴里。
虽说有大半都流到外面,但好歹他还能吞咽。
顺利喂完药,而后又掏出自己的宝贝安宫牛黄丸。
当时一共到手五颗,救五叔时用了一丸。
眼下就只剩小安、小宫、小牛、小丸。
它用在冻伤治疗上,是有点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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