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飞听了哼一声,说那天晚上是桐城的老汪,本来老汪去省城开会回来,他硬是拉老汪过来看看的。没想到车还不能进,他们只好把车停在外面,走小门进去。事后他都没跟姐夫汇报,老头跑到工人家喝酒没人看门,空门状态,还在背后嚼舌根呢。
进门钥匙他去年确实配过,但后来姐夫还是考虑交给门卫合适,他也就交上去了。老头就是个看门的,现在还开始对产品,库存指手画脚起来,真是笑话!就因为他有钥匙就说他偷厂里产品,也不动动猪脑子想想,那些统计报表,产品的“产销余”三栏表,哪一个不是有账的。凭空少了的产品如何对上数字?
“我配钥匙也是因为有时半夜找不到他人,谁知道他躲在哪个小妇女床上。”
亚飞越说越气,竟然开骂起来。吴镇便装模作样地哈哈大笑,指着亚飞连声喊老表,你太有才了,一箭中的。
志平也渐渐明白,原来厂里规模虽小,也有两派的各种纠葛,更加有男男女女的关系说不清了。他忽然就觉得,原来学校里只是教会一些死板的知识,上班了才会发现男女各色人等的相互关系,那才是活学活用的知识呢。
吴镇见亚飞都骂开了,觉得好奇,也只轻描淡写地说一句,他不想劝亚飞,只静静地听他继续甩出更加劲爆的内容。果然亚飞说:“老头为老不尊,仗着自己是老板大舅,混在车间里几个大姑娘小媳妇中间,她们几声大舅喊得他就发飘了,就以为他能管理厂了。想想那个模样就恶心,去年过年我们都放假了,他还留二红在这里,真不要脸。”
吴镇见亚飞停下不再说了,便大声说,“今天我同学来了,老表也就不用再吐槽,我心里清楚,老头也不怂,他是荷叶上撒尿,小点子直翻。我虽然来的时间不长,但感觉车间里都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吴镇虽然说的是笑话,但也确实如此。志平就更加有感触了,“乡企局”分配结束后他们也就上班了,即使在不同的厂里,但各处的男女关系都差不多。不过是搭配的好,不累而已,看来老祖宗说的阴阳调和是一点没错的。
三人说说话话的,菜就上来了,一个大份的老鹅汤煲,三袋锅巴,金黄的一片一片,透着柴火灶的香味。
亚飞拎出一片,对吴镇和志平说:“老表,话说过就算了,今晚带同学干就是了。”
吴镇一举手,做了个OK的手势。看到碧绿的叶菜,捡起一块金黄的锅巴,在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的鹅汤里翻个身,便迫不及待的送到嘴里。泡过汤汁的锅巴还没完全软下来,嚼起来有咯嘣脆的焦香味。
志平也开始享受着这毫无拘束的快乐,一份老鹅汤,配着各种叶菜,也就是冬天的火锅了。直到三人吃饱喝足,郑亚飞习惯的对服务员说:“飞华记账。”然后拿过笔来签字走人。
三人离开老鹅汤馆,亚飞驾车带两人穿过灯红酒绿的市区,一路向东而去。车停在一排灯火通明的大楼前,三人下车,郑亚飞径直去了大厅。
志平疑惑这不是刚吃完饭,怎么又来量贩?
吴镇便说是唱歌的,听领导安排啊,到时叫两个小姐陪唱,嘿嘿。
志平惊讶城里真是比乡下污染的厉害,吴镇都这样了。
那晚离开会所时,已是夜里了,志平和吴镇回到厂里,郑经理驱车回市里的家了。
志平起初想跟吴镇联床夜话,但下午登山,晚上吃过饭又唱歌,早已累得疲惫不堪,回来时没说几句话,志平感到一阵困倦袭来,抵不住的睡意像是弥天的大雾,他朦胧听到吴镇响起的鼾声。
第二天一大早,赵大舅就告诉吴镇,说他同学的单位昨天晚上打来电话,要张会计今天上午务必赶回去。
志平心下不安,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呢?又怎么把电话都找到飞华注塑了?他心神不定地吃了早饭,坐第一班公交往汽车站去了,再赶每天巢州发湖滨的早班车。
三
志平回到环湖建材厂时已过上午十点了,他看到财务科并不是想象的一群人拿做报销单坐等他回来,一路赶来的紧张终于放松下来,也轻松地舒了一口气。
他来到财务科,只见葛会计一个人在埋头做账。他想着一贯迟到的严会计还没来吗?看来一切正常,于是坐下来开始办公。葛会计抬头见是志平,就说你终于回来了?还说再不回来她就要躲出去了,省的大家都在盯着她问小张会计什么时候来。
志平笑笑没说话。他又听葛大姐说现在账务比去年忙多了,几乎不能请假。
志平刚坐下来动手制凭证,财务科同时进来几个等着拿钱的业务员,原来他们久等张会计不来,人越等越多,便移位到办公室,看到志平回来,像是债主来了,群起而攻之。
志平报销了几个常规的发票,没想到高凡递过来一张两万元的借条,志平一愣,但看到单据是开发区的电力公司工程费用,有销售刘科长的签字,又有高厂长的同意借支几个字。便起身去房间保险柜里拿出几大沓现金,等到陆陆续续办完最后一个业务报销,已是中午了,忙里偷闲的这一天工作才算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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