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欢出于女性的敏锐直觉,感到这次分开未必都是如志平所想。她父母还在想办法让她进市里的纺织厂工作。她和志平凑首付在市区买房这事,如果志平能坚持留在在这里,她还可以慢慢说服父母,说不定还有希望。
但现在志平热血高涨的要去江西锻炼两年,她也就无能为力了,只是有点担心,两年后的志平还爱不爱她呢?那么优秀的年轻人,谁会不动心呢?又不知过了多久,王欢轻轻地吻了一下志平,说:“你等会再走,我先出去了。”
志平嗯了一声点点头,他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电视里无声的《晚间新闻》,两耳却听着王欢哒哒的脚步声,然后是轻轻的“吧嗒”一声关了门,再后来是走廊里渐行渐远的皮鞋声音,终于什么也听不见了。
四
志平躺在沙发里,感受到今晚自己对王欢说出了心中深思熟虑的方案,并且获得王欢理解,他就很放松了。
其实自己在王欢面前说的那么果断坚决,但他自己对未来依然是没有把握的忧患茫然。
他下楼离开宾馆时,夜风吹过,一股冷飕飕的感觉,不禁把身上衣服掖了掖,整栋办公楼像是嗜睡的年轻人,安静极了。他一个人反而觉得自己格外清醒,是一种孤独的清醒。他走到办公楼下,两边是昏蒙的路灯,静悄悄的没一个人影。他上了二楼,摸到财务部门上的锁孔,志平没有开灯就开了门,就着夜晚路灯打进来的朦胧光线摸到床上去了。志平睡不着,想着自己来公司一年多了,从一个还很青涩的应届毕业生蜕变成了能在复杂牵扯的关系中找到平衡点,虽然他自己很不屑这些,但他认为这也是一种能力。
正如小莫跟他说的那样,男人成熟的标志是看清自己庸俗的生活,依然深情地爱着它。小莫是可以跟他深入交谈而认知又统一的朋友,只是现在志平倒觉得他不一定爱这个庸俗的生活。而是自己心里仍然有一个很清醒的目标,十年后,自己要成为什么样的人,现在的环境他要有选择地过滤掉那些无关的甚至错误的信息。志平越想越兴奋,毫无睡意了。他又盘算着怎样去告诉父母,自己要去九江了。想到父亲两年前就托人找关系为他的工作忙到山穷水尽,想到回家该如何开口,他的九江计划呢。
跟他们说理想吗?他们的儿子从一个人人巴结的总公司会计到一个偏远的分公司小会计,而且不是专职会计,是兼做业务的,他们或许认为儿子像是是《水浒传》里的宋江,犯了错才发配到偏远的江州地区的吧?
志平觉得自己没法跟一辈子幸劳的父母说去江西公司的事情。他眼前老是晃动着父亲消瘦佝偻的身影,渐渐花白的头发。不知过了多久,志平才感到困意如山一样倒下来,轰然睡去。
五
志平在没回老家之前,想着等巢州大伯下次来的时候,先告诉他自己去江西的事,也只能说是恋爱受挫,换个环境了。至于真实的原因,是追求理想也好,还是高度自律也好,这些都只字不提。
巢州大伯也只是一个符号吧?血脉亲情,他内心只认在省城郊区农具社里的张海洋,那才是真正的大伯,永远是高高大大的身影和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志平报名去江西分公司的事,除了让王大贵惊喜之外,其他人都倍感意外和不解。财务上的严会计和葛大姐觉得张会计近期很疲惫,没有以前的劲头了。
他们想不明白志平的心思,就跟他不选杨梅选王欢一样搞不懂。现在公司改制后业务量大增,所有现金单据都汇集到这里,工作的繁重可想而知。至于说到情感上受挫离开也不会吧?志平那么年轻帅气,公司每年都会有大中专毕业的女孩招进来,他应该不会因为情感挫折颓废到待不下去。再说两个年轻人还在交往呢?
他们真相找个算命先生,好好看看这个与众不同的脑袋瓜子在想什么。
看到志平拼命看书学习的劲头,细心的葛大姐倒是猜测,志平是可能要换个环境继续学习吧?大姐问志平去江西的原因,志平也只是敷衍的说想跑业务。
“跑业务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葛大姐不解地问道。
“因为那边的会计有时间跑业务,我慢慢适应市场,打开销路,有单子后再转到业务上来。”
志平一口气说的滴水不漏。听到志平这么有条理的计划,严会计猛吸一口烟,然后缓缓吐出来,在烟雾里眯着眼睛说“蒋介石的抗战路线也没你这么用心啊,你这是曲线救国呀,绕了好大一圈才跑业务。”
志平开心地笑着说:“也可以这么讲吧,反正我心里挺想跑市场的。”志平坦然自若。而严会计却又一语点破志平的小心思,说:“跑业务可以自由点,只要有客户有单子,就可以抽空回来看看小王啊!”
烟雾里的严会计像个睿智的老人,犀利而坦诚。
志平头也没抬地继续盘账,他想到小莫他们出差出到南中国去了,便说确实有这原因,还说一件大事的促成必然有好几种动机,摆脱老头的监视也是其中之一。严、葛两人听了有些惊讶:“原来如此。”
他们第一次觉得志平是个很有主见且执着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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