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小狗一边把被子从身上取下来,一边道,“赶紧的,我看你也最好让郎中瞧瞧。”拿绳子把被子捆了背在身上,和旁边的人家打了个招呼,拜托帮忙照看下自己一点点家当,拖起泥地上的孩子就往山上寺庙方向赶。
一路上不断有人也在陆陆续续往寺庙方向过去,似乎大家都听到一些风声,人流越来越多。摸摸瘪瘪的肚子,裴小狗有些着急,要是平时他肯定把孩子抱起来走,这会肚子空着,脚步发虚,而且媳妇大着肚子也走不快,只能眼睁睁看着其他人越过自己三人。
紧赶慢赶到了庙门前空地上,东侧是粥棚,现在不到施粥的时候,不过一直有在烧水,裴小狗也不去细看。
就见西侧有人正在搭建窝棚,旁边露天摆着两张桌子,中间有水缸和茶炉摆着,两张桌子周边都围拢了不少人。
边上有个衙役懒洋洋地坐着,一只脚踏在凳子上,边上斜依着一根木棍,自顾自地啃着手里的馒头,时不时看两眼两边桌子,还有几个衙门的帮闲也在边上看着,虽是人多,倒也没人吵嚷。
裴小狗心知就是这里,打听一番,知道一边是施药的,一边就是领那奶茶的。就带着娃先往看诊那桌去,让媳妇带着碗先去奶茶那桌。
郎中这里人比领奶茶的少点,一圈人围着桌子,不过大家伙也怕影响郎中看诊,都不敢大声说话,裴小狗和先后的人认了位置,就往媳妇那边看。
那边都是些老弱围住了桌子,她媳妇踮着脚凑在人群后面看了看,又捧着肚子哭哭啼啼的念叨起来,“唉.......我那可怜的儿子......”,前后就有人和她搭话,不久就进到了桌子前面,不一会又探出脑袋朝他们这边指了指,然后一碗汤水千恩万谢地走了出来。
媳妇一边呲溜呲溜喝了二口,眼睛亮了亮,赶紧端着碗小心翼翼地往他们这边走,走到裴小狗跟前喜滋滋地低声说,“当家的,你尝尝,我跟人说了还有一个娃,那边就多给了一竹筒。”
裴小狗接过碗感受到热度,吹口气,喝了一口,一股柔滑甜美的的热流填满口腔,顺着喉咙滑溜的滚进胃里,这从未有过的美味,让他忍不住又喝了一大口,然后忍住舔舔嘴唇,递还给媳妇,“快点喝,等下这碗还要装药。”
媳妇低头看看大娃,把碗递到他嘴巴边,孩子一双脏手马上就捧住大碗埋头喝起来。
这边看诊的也很快轮到,裴小狗赶紧把孩子抱到郎中跟前。
那郎中抬起一边眉毛用眼神示意他自己说,裴小狗赶紧说,“我那小的孩子昨天受凉夜里就没了,今天这个大的娃也在咳嗽,我自己也咳嗽。”说完自己连咳几声。
郎中先看了眼他孩子,皱眉看着那脏兮兮的手,对他媳妇说,“先给这娃洗洗胳膊”,一边先给裴小狗把脉。
她媳妇赶紧几口把奶茶喝完,揣起碗把孩子带到水缸边。有个婆子先拿个水瓢舀点水给他孩子打湿手臂,又拿一块白白的胰子擦在孩子右手上,再示意孩子娘搓洗干净,只见那擦过胰子的地方随着水流冲下很多污垢,细瘦的胳膊瞬间变得白净。
裴小狗不由得看呆了,心想这不知是啥胰子,闻着还一股香味。直到那郎中不耐烦地又说了一遍,“舌头!”他才回过神来,赶紧张嘴吐舌头给大夫看,那大夫看了看,取过边上一块雪白的厚实布巾擦擦手,对他说,“你没事,把你孩子带过来。”
裴小狗不敢多说,赶紧把媳妇和孩子都拉过来,“他娘今天上午昏过去过,麻烦也给一起看看。”
这郎中在孩子洗干净的手上搭了脉,先后给两人看过,又问了下三人有无腹泻,就对他们说,“你们大人没事,不要乱吃药,给你孩子领三分药去,现在喝一次,晚上睡前和明天早上再喝一次,等明天再来看。”又对边上帮佣的婆子说了句,“不给药片。”然后挥挥手,示意他俩到婆子那边去。
裴小狗他们赶紧让出位置到婆子前面,那婆子面前放着大大小小的几个竹筒,里面都有药粉,看到他俩,就用一大一小两个竹筒里各加了一点茶炉上煮的水,拿筷子搅拌一下,先把小的竹筒里的药倒他碗里,让孩子直接喝了,再把大的竹筒倒给他,告诉他们今天喝一半,留一半明天早上喝。
这时后面一个人也看好了,那边郎中对这里说了一句,“给黄色药片三包。”
那人过来时,婆子拿出三包药,又另外递了一个小包,对他说,“你拿这小包到那边领奶茶,这小包里面是盐,等下你自己加到奶茶里喝。这包里的药现在吃一次,晚上和明早各吃一次。”那人听了连连道谢,就往那奶茶这边去了。
裴小狗听后呆了下,连忙回到郎中那,“大夫,我这会也肚子疼得紧,怕是要拉肚子。”
旁边一个少年端着一托盘的竹筒过来,就朝他道,“郎中每个人都事先问过,你刚才不说,怕不是想骗奶茶喝,都和你似的,那你媳妇和孩子明天就喝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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