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的人尚未反应过来,上官槟凝眉思索片刻,立刻想起那个据说藏起高柳树的人,他立即伸手拉住要过去看的谷雨,又低声叫住刚要起身的贺林江,“别去,你过来。”拉了下沈秀才的袖子,招手叫过来贺林江,两人都过来后,对他们低声嘱咐几句,两人会意点头。
沈秀才迅速起身到窗边往外看去,就见楼下有个身穿紫色湖丝长衫的男子,带着三个随从,正大摇大摆往桃花巷方向过去,跟在他身后的一个年龄较大的男子正抬头看向这里,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很快又掩饰住,装着没有看到埋头继续走路,只是脚步逐渐放慢,渐渐落在最尾。
沈秀才朝站在高柳树身后的贺林江点点头,贺马上会意,过去从后面将人拉住,带回到桌子边,裴小狗将他按在座位上,“高兄弟,来来,先过来坐下。”
桌上另外几人不明所以,都纷纷拉住高柳树,询问具体情况。
那边听了沈秀才的描述,贺林江紧了紧腰带,打算下楼跟上,上官槟想了下又点了刘大安,“林江带上大安一起跟过去,记得不要让他们发觉。”
“我看到李叔了,他是我爹船上的人,对我一向都好,刚从下面走过去,他明明瞧见我了,怎么也不理我?”高柳树垂头委屈地说道。
上官槟抬头问他,“你确定见到的是原先藏你的李叔?”
这时谷雨等人才明白过来,都吃惊的看着高柳树,那日水匪驾船离开后,除了乡民找到一具已经死去的尸体外,再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当然县里本也没有剿灭匪寇的能力,自然也不会认真查探。包括那位藏起高柳树的李叔,也在俘虏和死人中发现,料想是和其余匪徒逃走了。
如果在此地看到李叔的话,那很有可能其余匪徒也一同来了这里,大家自然紧张起来。
“不会错的,我从小就认识他。”高柳树坐着大声回答。
谷雨听见了起身踢开凳子,走过去照着他脑袋就是一掌,“那你还喊这么大声,若是那帮人发现了,跟过来报复怎么办?”
“哎呦,这里又不是陪县,你们不是官员吗,怎么还怕他们了!该去抓他才是啊!”高柳树抬手摸着脑袋,显然被打得挺疼的,脸上露出不服气的神情,想想又道:“不过李叔可不能抓,在船上都靠他给我送吃的。”
这话一出,还真是让谷雨愣了一下,看着上官槟,“对啊,少爷,那我们赶紧去报官吧?”
“莫慌,总要确认一下才行。”上官槟脸上并没有显露出特别表情,心里却是在想,这帮水匪能在海域县行走,保不定在衙门也有眼线,贸然去报官,万一被他们溜走反倒不好。
“衙门来了又能怎样?那林甲在香附县都花了好大力气才抓的,这帮歹徒可是狠毒多了,搞不好狗急跳墙,又要害了几条性命去。”薛立轩上回听说过香附县抓捕林甲的前后,对县衙的表现颇为不屑。
“倒不能这样说,不过如今县衙的皂隶大多不堪,要想全部依仗的确不够。”沈秀才问明情况后,也大为惊讶,同样对县衙不抱信心。
正想着,楼梯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不一会刘大安就推门跑进来,气都没喘均匀,就附身对上官槟低声说,“大、大人,是那个,那个留浦码头食铺见过的,和万锦虎一块的人。”
上官槟想起了那个角落中坐着的男子,此人确实没有在船上见过,但一定是和万锦虎一伙的,想必被他逃掉了。刘大安缓了缓,接着说,“他们进了一所青楼就没见出来,我们怕打草惊蛇就没进去,贺林江还在门口盯着,我先过来报信。”
“是哪所青楼?”
“铭楼。”
“你们可曾被发现?”薛立轩神情紧张的四下张望,一副马上有歹徒会冲进来的样子。
刘大安两眼望天回忆了一下,摇摇头,“并无异常,倒是走在最后面的一人,偶尔会往身后张望,不过小人看他并未认出我们,我们也不认得他。”
上官槟上下打量刘大安,见他的打扮都是以前未见过的。再看看身边几人,大多因为打斗导致衣服破损也都换了一身,就是他自己,现在也是一身全新的棉布直身,帽子也换成了头巾。
想想遇到袭击他们虽然与匪徒交战,不过光线暗淡,交战双方都情绪激动,如今稍稍改变了外貌,互相很难认得出来。
反倒是自己和高柳树在南方地区算是身材特别高大的,见过的人比较难忘记,思索一番后,抬头对几人说,“如今我们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若是要查探这群人的行踪也是不易,既然有人认出了高柳树,现下也不知道此人是要投靠过来,还是会告密,不若我们引蛇出洞。”
......
过了一盏茶功夫,上官槟将刘大安留下,自己和薛立轩顺着桃花巷的方向过去,随行有阿强、裴小狗、高柳树三人跟随。
此时月亮刚露出来,进入桃花巷沿着河边的青石板行走,旁边的河水清澈净透,道路曲折蜿蜒,隐隐有桂花香飘荡,全见不到普通街巷的脏乱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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