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槟看他神情不像作伪,看看天色已经快要入夜,就吩咐大家收起东西尽快下山。
自打他们上山,除了鸟雀虫蚁,还没见过人,见道路黑暗,他们也就不再顾忌,直接打开手电筒照着山路走。
那童德心还是第一次见到手电筒,见了更加对上官槟惧怕不已,不时看看他们手里的灯光,没走出几步就重重跌倒在地,捂住脚哎呦哎呦坐在地上呼痛,用手电一照,见左脚踝鼓起一个大包,显然是扭了脚。
大家自然不会去背着他走路,不管他疼不疼的,照样把他拖起来往山下走,这童德心跌跌撞撞走了一段,开始还不停叫唤,过了一阵子大约也适应了,只是哼哼唧唧的,一瘸一拐倒也能自己走了。
这样他们也不再绑着他的手脚,而是将绳子系在他的腰上,从背后牵着,再把他夹在队伍中间,一路走下山去。
好在山并不高耸,等见到停泊的船只上亮起的灯,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快要到的时候,谷雨喊了一下,“我先尿个尿。”说完跑到一边对着石壁拉开裤子开始撒尿。
其他人见了也觉得到船上不方便,反正都是男的,也没有顾忌,干脆都找个角落开始尿起来,连童德心也被扯过去夹在中间一起撒尿。
上官槟也不是那种特别要拿架子的,也有这个想法,就把手电筒关上收到袖子里,背对着他们那群人,找个地方刚要准备拉下裤子,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啊!”的一声大叫。
随后又是一声重物倒地扑打的声响,夹杂着老李惊恐地叫声,“老虎!”
包括上官槟等人在内,在山脚下的众人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等他们转过身看去,就见到一头黄白相间的野兽,后爪着地,两只前爪压住贺林江的后背将他扑倒在地,贺林江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和脖颈,不停扭动挣扎。
老虎的嘴已经凑到他的脖颈上,咬住护住脖颈的左胳膊开始撕扯。
突如其来的变故,周遭的人一下子不知所措,都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几步。
“啊!”地上的贺林江再次发出长声惨嘶。原本站在他旁边的童德心吓得不知所措,一个屁股墩坐在地上,两脚乱蹬地奋力往后退。
上官槟此时终于反应过来,大喝一声道,“快救人!”摸出手中的手电筒,打开亮光朝着老虎照去,拔腿就冲了过去。
其他人也先后惊醒过来,裴小狗捡起地上的棍棒、刘大安操起手中腰刀、谷雨从地上摸出石块一起朝着老虎身上招呼,船上的老李和高柳树也已经提着棍棒竹竿跳下船朝着这边过来。
老虎先是被手电强光一照晃了眼睛,不自觉身体稍稍直立往后退缩,贺林江感觉到老虎嘴巴松开后,立即一个翻身滚开,手脚并用往河边爬去,总算是逃离了虎口。
很快裴小狗等人的棍棒、刀石袭击过来,老虎身上吃痛,又见到这里人多,尾巴一甩先退了一下躲开众人,接着将背脊放低前腿下压,后腿慢慢移动蓄势待发,脑袋盯着上官槟等人,嘴里发出“嗷呜”的一声大吼,叫声在山林中回荡,树梢鸟雀被惊吓得四处乱飞。
童德心被这吼声吓得大叫一声,从地上爬起来拔腿就跑,边跑边往后看,哪知老虎见到有人后背朝着自己,立刻后腿一蹬,整个身子朝着他扑过来。
童德心扭过头一见之下魂飞胆颤,“嗷”的一声大叫,一把拉住左近的上官槟往自己身边带,试图躲到他的身后,哪知老虎速度更快,眨眼间已经将他扑倒,连带上官槟也被带倒在地。
上官槟只觉得被一阵风带倒,人一下觉得天旋地转,混乱中耳边传来童德心绝望的喊声,老虎呼噜呼噜的喘息声,还有谷雨等人的惊叫声,接着眼前就是一只巨大的虎爪,他本能的举起右手想要推开,发现手里还抓着电筒,电光火石间,按下电弧开关往这个爪子上放电。
“嗷呜!”又是一声更加巨大的虎啸,身上突然一轻,接着一条黄白黑三色尾巴从他鼻尖扫过,混杂着的野兽腥臭和河岸泥土的气息,地面传来一阵轻微地颤动,老虎的身影在船上朦胧灯光照射下,快速消失在山道旁暗黑的树丛中。
他下半身被童德心压住,感觉到湿滑粘腻的血液从身上滑过渗进泥土里,上官槟忍不住全身颤抖起来。
“少爷!”
“大人!”
伴随其他人的呼唤,还有七手八脚伸过来的手,等他借助别人的手从地上被扶起来,上官槟才发现,童德心俯趴在地上了无生息,后脖颈上一个撕裂的口子,惨白的手电光下能看到暗红的鲜血还在从这里流淌下来。
“大人,你没事就好。”
“唉,这童德心是死了。”
“活该,这种匪首,不死也是该活剐,刚他还拉大人垫背。”
七嘴八舌中,上官槟逐渐意识回笼,发现自己竟然毫发无损。扶着高柳树的手稳住身子,仍旧感到心跳得飞快,嘴里呼哧呼哧喘着气,浑身湿透,也不知是冷汗还是童德心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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