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值必披甲。这是纪律要求。”
朱凌霄没见过这般神勇的女子，她生长在王府，身边都是高门贵女或者府中婢女，从未见过披坚执锐的女武将。
但陈吉发这里就不同，像云清这样的女勇士，似乎十分常见。
“啧啧，武安公真是独树一帜。”
“公爷是盖世英雄。若无他，我们这些人，都死在流亡途中，或是被掳去东北，与披甲人为奴了。”
云清本是青县人，那年清军南下劫掠，她与哥哥一起逃难，挤在渡口等待转移的时候，正碰上了那场经典的防御作战。
哥哥报名加入了壮丁队伍，而她则在后勤组帮忙。
战后，哥哥因为有所斩获，在当涂县分了块地，她报名参加了南京女卫队，半年训练后，编入了王宝珠的亲卫队，去年在女卫比武中得了第三名，被抽调到了江夏女卫队，这次跟着北上开封，负责新夫人朱凌霄的安全。
云清有职衔，手中有支十人的女卫小队，夫人要出门，于是便带了出来，护卫在马车两侧。
朱凌霄见过之前的王府仪卫，出行时会将街道上的百姓驱逐干净，等马车过时，已经看不到什么人。
但合作社的女卫不同，她们并不驱逐百姓，只是列队在马车两侧，保证人群不能靠近马车即可。
郡主出了城门，来到城外的工地。
这里已经与半年前大不一样，有了城镇的轮廓。
大量人车在其中忙碌，当中的高大建筑上站着几个人，当先的正是武安公陈吉发，她的夫君。
等候片刻，陈吉发便下来，看到了路边的郡主车驾。
他屏退众人，独自上了马车。
“夫人睡醒了？”
“嗯，来看看你。”
“想我了？”
郡主脸色微红：“起来没见你，便出来找。”
“该给你留个字条的。走吧，陪你到处转转。”
“你不忙吗？”
“都是不重要的事情。陪夫人最重要。”
陈吉发将亏欠熊韵芝的所有温柔都给了朱凌霄，这份宠溺让十七岁的小郡主整颗心都浸在了蜜汁里。
她扑到了陈吉发怀里依偎着。
“夫君，你待我太好了，霄儿好开心。”
“夫人开心，我就开心。去首饰店吧，正巧‘惊鸿阁’开封分店今日开张。我在里面有些股份，可以给夫人拿珍藏款。”
“真的吗？还有什么店是你没有股份的？”
“陈家商贾出身，见到什么赚钱的随手就投了，现在也记不清多少产业了。”
嚣张的家伙，郡主撇撇嘴，身体却诚实的贴夫君更紧了。
文治武功，琴棋书画，经营理财，这家伙是个全能王。
朱凌霄觉得，自己眼光是真的好，全然忘了当初自己是如何躲着同武安公联姻的。
夫妻俩在街上逛了半日，选了好些礼物，有送给彼此的，也有准备好次日回门用的。
新婚第三日回门，陈吉发带了两大车的礼物随行，王府上下，不光远近宗藩，就连丫鬟仆人都有东西拿。
尤其是谭二小姐，为感谢她借闺名给朱凌霄出府胡闹，专门为她备了一千两银子的嫁妆和两间临街铺面，这些足够她洗脱污名，找户相当不错的人家。
女婿做事如此体贴，让周王刮目相看。
王妃找郡主问起闺房中事，女儿也是满脸的幸福。
看来传言中跋扈的武安公，其实为人谦逊低调，宽厚仁善。
周王夫妇放了心，留小夫妻在府中歇下，第二日早膳后才放归。
陈吉发事多，在这里耽搁不得，中午便整理行装，带着郡主往晋中去。
出了北门，渡过黄河，从未出过远门的小郡主才发现不对。
“夫君不是回江夏吗？”
“暂时不回。北面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可知合作社这么多骑兵，都从哪里来的马匹？”
“自是不知。”
“这次就带你去看看。”
陈吉发在路上与郡主细细讲了他对察哈尔蒙古的策略，介绍了晋商对西北局势的影响，以及他成立晋中商会、筹建晋中骑兵营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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