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景再次醒来时,已经退烧。
嘴巴里除了苦涩,还有一股浓郁的鸡汤香。
“十筒,我昏睡期间发生了什么?”
【景哥,王夫子来探望你,猜测你缺乏营养,让人送了十只老母鸡过来。】
【另外,你三婶咒你死,你娘还因此大闹了一场。】
【不过,她势单力薄,除了给三婶两巴掌外,并没有讨到什么好处,反而因此被穿小鞋。】
【老太太故意给她安排许多活计,你喝的鸡汤都是她挤出时间炖的。】
这个位面,分身许时景,字景之,是寒门长孙。
寒门也是门,许家虽然比不上地主豪绅,但是坐拥良田七十亩。
吃喝不愁,除去一家子的花销外,每年还能剩下点存银。
一家人勤俭节约,吃苦耐劳,日子过的越来越红火。
二十年前,老爷子和老太太老来得子,生下幼子许擢文。
可能因为高龄生产,许擢文体质极差,力气也小,根本干不来农活。
思来想去后,二老把人送去了学堂读书。
因为读书,许擢文的地位很高,不需要干活,也不需要服役。
他承担的义务,分摊到其他兄弟身上。
五年前,又轮到许擢文服役时,也按照惯例把他跳过去,换成了许家长子许青山。
然而,那次徭役是修河堤,极其危险,许青山不幸遇难,留下孤儿寡母。
许家长媳不甘丈夫遭遇,大闹宗族,为儿子争取来读书的机会。
分身苦读五年,即将下场时,却因救落水的小叔感染风寒,伤及肺腑,无缘科举。
然而,这件事另有隐情。
三年前,许擢文下场,结果县试名落孙山,备受讥讽。
之后,他日日苦读,却没有进益,又发现读书没几年的侄子屡屡得到学堂夫子赞赏。
嫉妒交加,再加上想剔除竞争对手。
许擢文在分身必经之路佯装溺水,又在分身救人着凉后偷偷打开窗户。
分身风寒加重,他也没有罢手,反而偷偷改换大夫的药方抓药,以至于分身无缘科举。
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放过分身。
反而道德绑架,榨干分身的才华为自己铺路。
在分身的辅导和押题下,许擢文平步青云,一路顺遂,成为备受瞩目的寒门状元。
功成名就后,又害怕分身揭露往事,暗暗派人把分身和寡母送到西北苦寒之地,不费吹灰之力把母子俩折腾死。
时景摇头,“我发现一件事,分身每次翻车,都因为太重情!”
但凡狠一点,以他的智商,随随便便就能搞的这些人生不如死。
【重情并没错!】
【如果每个人都见利忘义,位面早晚崩坏。】
【每个位面都需要理想者遏制不正之风,这些存在非常值得敬佩。】
【他们被周围人当成异端,甚至被讨伐和围攻。】
【但是,这些少数清醒又高尚的人,是位面必不可少的灯塔。】
“十筒,”时景若有所思,“本尊发现你越来越有人性了。”
【人性?】
【可我不是人,是系统。】
【为什么会这样?】
“也没谁规定系统不能成为人,本尊还是石头呢,不照样成了人。”
“谁知道怎么回事?”
摇摇头,时景不紧不慢穿上衣服,推开房门,走出又沉又闷的西厢。
窦氏正在院子喂鸡,听到动静转头,就看到儿子逆着光走出来。
顿时,喜极而泣。
“儿子,你终于醒了。”
“娘好害怕你会随着你那个死鬼爹一起走。”
说话间,窦氏已经把时景从头到尾打量一遍。
身体消瘦了很多,脸色蜡黄,嘴唇泛白。
精神头似乎也不太好,无精打采。
不过,人醒了,高热也退了,这就足够。
“我没事。”
时景配合地转了一圈,任由窦氏打量,“娘,这几天辛苦你了。”
“不辛苦,你身体最重要。”
“好了就行,好了就行。”
“太瘦了,还得继续进补,锅里有鸡肉,我这就去给你装。”
语无伦次地说完,窦氏风一样跑进厨房。
时景没拒绝窦氏的心意,拿起筷子在院子里用膳。
诱人的香味透过缝隙传进东厢,正在温书的许擢文心烦意乱。
“大嫂,你能不能别这么张扬?”
“明知道我闻不惯油腥,为什么不把鸡汤封好?”
其实许擢文不是闻不得油腥,而是受不了馋。
许家是寒门,还要供两个孩子读书,虽然平常能吃饱,但是仅限粗茶淡饭。
肉食只有逢年过节有,平常想吃,只能私底下开小灶。
老爷子老太太偏疼幼子,并不介意补贴。
但是许家人口众多,许擢文受到的优待又特别多,也不好做的太明显。
许擢文私下加餐大多数是糕点,肉食口味太重,怕别人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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