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生祭听着没应声,脑子里在想其他事。如此一来她家就同西英长公主家一样有两位天宗祭司了。
第二日一早一个不过六七岁模样的孩童敲响了淳王府大门。
莫生祭前一日没睡好早早便起床陪着淳王晨练,正好在前厅见着了昨日帝后说的那位“天一”。
他伏跪在地高举双手捧着一封信,信戳是个没见过的纹样。淳王没接也没让他起身。
“这信是他亲自给的?”
“是。”
“他说什么了?”
“将信交给淳王。”
“我不想看,你承上即可。”
“是。”天一并未多说只是将信收回怀中。“奴奉天台上司天一奉司主令前来教导郡主。”
“嗯,祭儿来。”淳王招招手让躲在屏风后的莫生祭出来。“这位就是天一。”
她早探着头张望了半天,“怎么跟我差不多大?”这位天一上司她早就有所耳闻。他是整个帝国最年长的三人之一,据说年纪已超五百岁,见证近三代帝国史。
“郡主尚且年幼故奴使了张同郡主年纪相当的皮囊。”
这是莫生祭万万没想到的,“还能换皮?”
天一仍未抬头,“天宗秘术。”
莫生祭终于对自己要离家这件事有了实感,突然就害怕了起来,她下意识地抓紧淳王的手。“什么时候开始?”
“正式课程待祭祖后,盈成殿祭祀奴特来请郡主一同提前去。”
这时淳王开口了:“还是辰幽公主去?”
“是。”
“君恩不过如是。”淳王拍拍趴在他膝盖上的莫生祭说道:“滔天的恩赐也要付出。”
这话说得显然是蓝双焱,她记得昨日在宫中见到她的样子,看着不像是还能主持祭祀。
“几时启程?”
“未时半。”
“还有谁同行?”
“公子熠领兵护卫。”
淳王点点头,“你去吧。”
“奴拜退。”
莫生祭爬上淳王的膝上,“父亲。”
“你记住,这个帝国中无人能越过真理哪怕是帝君。”淳王抚摸着她的头顶,他说得很慢。“他们想做什么都行。”
“真理是什么?”
“因果、天理、命运。他们是神意的具象,世界的意志。他们是这世上最傲慢的东西。”
莫生祭从未听说过昭天命,但也能感受到淳王的恨意。
“你此去经年,望一切安好。”
这时候她还不知道淳王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淳王将她抱起,又回到后院一边吩咐一旁的人。“世子在哪?”
莫倾煜是储帝伴读,前两年又开始了武术,每日都是早出晚归。淳王有意让他领兵,有空闲的时间几乎都是让他在兵营中混着。
“世子一早就进宫陪公主用餐了。”
莫生祭平时起得晚,倒是才知道莫倾煜这些日子每日都进宫陪伴用早餐。
“如此我们也入宫,备车。”
到这会莫生祭也慢慢意识到说长兄要娶公主是有苗头的。
他们很快就入了宫。最近正在斋戒期,不上朝。帝君似乎是事先知道他们会来,早早便差人在门口候着。
“奴凌允皋拜淳王贵安。”
淳王嗯了一声转身将站在车上的莫生祭抱下来。“怎么是你来。”
“盈成殿派了月使。”
这话回得前言不搭后语,莫生祭还瞥了她一眼。淳王竟也没接着问下去。
待到了书房她才明白过来。
屋内早餐已经用完,帝君手中拿着本书正在问三人功课。蓝双焱坐在帝君膝上,精神显然比昨日好了许多。
凌允皋没有马上进门,在门口候了会。待帝君一个问题告一段落才领着他们进去。莫生祭跟着淳王简单行了个礼。她悄悄抬头去看莫倾煜。
他低着头坐在莫倾焕身侧。她刚准备低头时余光瞥到了蓝双焱笑着同她招了招手。这可是御前失礼的大罪,莫生祭立刻又低下头。
“坐,正好有事同你说。”
直到坐上凳子莫生祭依然不敢抬头。
“此行改由世子护送,你意下如何?”
“全凭帝君做主。”
帝君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他们说杀害镇国公的凶手尚未落网,予不该亲自去祭祖。”
“确该如此。您的安全更重要。”
“那就要问你了。”帝君闻言看了眼装傻的淳王。“不过算了。今日要说的是另一桩事,因镇国公的丧礼凌允华要入都。”
淳王脸色一变,“是只有他?”
“你可以看看他上的折子。还让尽快抓住凶手免得寒了将士的心。装腔作势。”这话听着像是生气,但帝君语气里却没什么感情,他说着转向蓝双焱,“你上周见那人看上去如何?”
“一如既往不人不鬼。”
莫生祭觉得蓝双焱看上去才像是不人不鬼,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人,明明很显眼存在感却如此之弱。
“他藏了这么些年突然有动作也很奇怪。”淳王说道。
“老师说他找到了个禁魇婆。”蓝双焱轻轻揪着帝君的衣袖,头微微侧着一边还在思考。“当时他想带走公爷的头颅,现在想来应该是需要那个头颅。巫蛊术中有不少需要献祭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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