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仿若没有察觉到肖海打量的目光:“也没什么,就是初来乍到,对书院和院长的事情不太了解,想多知道一些,免得待会儿有什么冒犯之处。”
肖海听了,似乎松了一气,又见段景态度温和,言语间并无试探之意,只有对院长的敬重,便放松了些许,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
“也没什么其他需要注意的地方,”肖海语气轻松了些,但意有所指,“院长为人宽厚,平日里对学生们和我们都很关心,只是有一点,他特别不喜欢别人碰他的兰花。”
“呃,这样啊。”说到这里其实段景也有一些心虚。
肖海抑制住即将扬起的嘴角,他可是听说了这些人不仅砸到了院长,还毁了人家的兰花。要不然也不至于,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来给院长道歉。
三人穿过庭院,径直走向正厅。正厅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肖海刚准备敲门,说人带过来发事情,门就突然被打开了。郑院长站在门口,神情淡淡地看着他们,眼中带着一丝无奈。
“你们又来了。”郑院长的声音平静,但是看向他们的眼神总让段景觉得带着一股淡淡的杀气。
段景上前一步,恭敬地行了一礼:“郑院长,我们这次是诚心诚意来向您赔罪的。上次的事情是我们鲁莽了,给您造成了很大的伤害,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们这一次。”
“进来吧。”郑院长转身离开不再挡在门口。
“无功不受禄,这砚台你们带回去吧。”院长指着书桌上的砚台。
“这是给您的赔礼,我们初来乍到一直在做灾后重建,事情都不是很完善,前不久才知道,我们攻进南门的时候,伤到了人,这不我们就前来赔罪,希望能弥补一二。”段景尽量绕过受到的伤害类型,模模糊糊的说着。
郑院长沉默片刻,缓缓说道:“洮河砚是名贵之物,你们倒是舍得。”
周虎上前,弯腰行礼:“院长,我们知道是非对错。上次的事情确实是我的不对,这次我们诚心诚意来赔罪,还请您给我一个机会。”
段琦语气诚恳,帮着嘴笨的周虎说:“院长,洮河砚虽然珍贵,但比起您的‘碧玉’兰花,它不过是一件死物。我们段家一向重信守诺,既然犯了错,自然要尽力弥补。”
郑院长沉默了片刻,目光在几人和洮河砚之间来回游移,似乎在权衡着什么。良久,他轻轻合上盖子,“段军师,你们的诚意我感受到了。”
暂坐了一会儿,几人起身告辞。
把三人送出去的肖海回来,见郑院长依旧坐在书案前,手中摩挲着那方洮河砚,神情若有所思。肖海轻手轻脚地走上前,低声问道:“院长,您对这个砚台还是不满意吗?”
“并无。”郑院长摇头,但是他内心其实还是更喜欢兰花一些,尤其是那株自,己从种子一路种成花的“碧玉”。
“你要是不喜欢我,再给他们说一下让他们重新给您找。”肖海才不在乎其他人,只想让自家院长满意。
“怎能这么做?”郑院长摇头,“而且那天的事说起来并不能算他一个人的问题。”
自己当时急着带学生逃出城,看见城门被攻破立刻往外冲,哪里注意得到伸到眼前的盾牌。
“不准再麻烦他们。”郑院长抬起头,他知道自己这个收养的孩子过于看重自己,才不会管其他人心里怎么想的,沉默了片刻又仔细给他讲解。
“段景此人谈吐不凡,心思缜密,绝非等闲之辈。他今日送来这方洮河砚,表面上是在给我道歉,做足了灾后赔偿的姿态,实则是示好。”
肖海皱了皱眉,有些不解:“示好?院长,您的意思是…”
郑院长将洮河砚从盒子里取出轻轻放在案上:“他初来乍到接手平城,不管是城里的俗物还是边防的问题都够他忙的了,现在他却百忙之中找到了我这里,怎么可能只是为了给我赔不是。”
郑院长往这个砚台里倒了点水,拿着墨条轻轻研磨着,“这天下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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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师,你们这是去哪里了?”姜白正准备往城墙边去,转身就碰上了回来的段景等人。
“去处理了一下后续的问题。”段琦一句话概括。
“呃?”姜白不太懂。
段景嗔怪的看了段琦一眼,仔仔细细的给姜白解释,“那你的意思是说当时你们给人头上开了个天眼?”
“呃,是。”
“太在人家眼前把人家的花花草草踩了?”
周虎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的点头。
“那确实应该道个歉。”姜白就说昨天孙戈的表情怎么那么怪,还说什么弥补失误。
姜白咳嗽了两声,从怀中取出一卷图纸:“这是我初步设计的箭塔草图,天你们回来后,不知道孙叔有没有跟你们说过我想建箭塔的事情。”
“说过了。”段景接过姜白手里的图纸,把姜白引进侯府,“我们去书房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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