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却听到厉晟尧突然凉薄入骨的笑了笑,那笑沉重的堵在人嗓子眼里,让人发疼。
他本来就不爱笑,这会儿陡然一笑,像是冰雪消融,春回大地。
直到,男人嘴角的笑意突然收敛起来,薄唇的弧度如同刀削一般,他望着面前不及自己三十公分的距离,明明是恋人之间最近的距离。
这一瞬间,他却觉得远若天涯。
“这就是你一直以来内心的真实想法?”他好笑的问出声来,时初对他始终有一种没有放松下来的防备,她就是因为这个,才会履次拒绝跟他在一起?
时初的表情重新变得无动于衷,她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这个问题:“是不是又如何,总而言之清屿的事情我管定了,如果你一定要插手的话……”
厉晟尧看着她的眸色,感觉心湖呯的一声被什么东西用力撞了一下,疼得他五脏六腑都搅成一团,他漫不经心的打断了她的话:“时初。”
她抬眼望他,男人一双幽黑明亮的眼眸像是点燃了两把小火苗:“你想清楚,这句话该不该说!”
其实不用她说完,他已经明白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从前,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时初会第一时间跳出来护住他的,可是现在,她护住的那个人不再是他,甚至是一个陌生人,她觉得需要保护的人。
而不再是他。
为了那些豪不相干的人,她可以站出来,与他为敌!
他想方才,她一定想说,如果你一定要插手的话,就是跟我为敌!
这种话第一次听可能没有太大的感觉,可是听得次数多了,他心口涨痛的厉害,不是不嫉妒,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嫉妒。
时初没接话,她跟厉晟尧,无论什么事情,哪怕一件微乎其微的事情都会吵起来,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不是吗?
她不想跟他说太多,清屿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她能记得清屿那种绝望又孤寂的眼神,像是一股子电流瞬间贯穿了她的全身。
心瓣疼得发麻,她转身之前,又听到他突然开口说道:“你不用白费力气了,清屿的事情我会跟祈墨打声招呼,至于这个孩子能不能留下来,我就不能保证了。”
他拿出手机给祈墨打了一通电话,好半天之后,祈墨才接了电话,听着厉晟尧的条件,祈墨哑然失笑:“厉总,如果不清楚的,还以为清屿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呢。”
电话那端,厉晟尧豪不留情的挂断了电话。
祈墨望着清屿,他们离开的路不是通往医院的那条路,也许盛怒之下,祈墨想过弄死清屿肚子里的孩子算了,免得他看了觉得心里堵得慌。
但是上了车之后,他始终下不了决心流掉她的孩子。
哪怕,这个孩子不是他的,又怎么样。
清屿自从上了车之后一直都没有说话,身上散发着排斥拒绝的味道,她不想跟祈墨说一句话,哪怕沾了他的空气,她都觉得恶心的慌。
听到祈墨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目光微微动了一下,突然意味深长的开口说道:“不是说要去医院流了我的孩子,现在不愿意去了?”
祈墨手中还懒洋洋的捏着手机。
他的手,修长漂亮,对于清屿来说,她从来没有见过哪个男人的手能长得像祈墨这般漂亮的。清秀无双,骨节分明,白希如玉。
可惜,这双手却亲手把她的心,一刀一刀的杀死。
她说完这句话,没有表情的收回自己的视线,表情重新变得无动于衷,像是一把锋利无比的斧子都劈开不她脸上的任何一点儿表情。
祈墨依旧把玩着手机,那般随性简单的动作偏偏被他带出了一点儿难以言说的味道,他轻轻的扭过头,眼尾浮出了一点儿笑意,软软似流星拉开的长长尾巴。
“我突然改变主意了,这个孩子哪怕是个野种,我也愿意让你把他生下来。”
“你不是讨厌他?”她好笑的开口问道。
他竟然想也没想的点了点头,他确实不喜欢清屿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有些东西,再不喜欢也要留在身边:“没错,我是不喜欢这孩子,不过你放心,哪怕是个野种,以后也只能跟着我姓祈。”
他一副特别好说话的样子,可是清屿深知,这个男人前一秒能和风细雨,下一秒能做事辛狠手辣到让你绝望。
他终于放下了手机,手指漫不经心的撩起她一缕发丝,在手中软软把玩,像是这是什么好玩的小游戏,发尾从他手指头上滑过,一片酥麻的痒。
“清屿,我跟你说过,我脾气很好,但是对你却没有多大的耐心,再让我看到你跟徐行歌在一起,后果你清楚!”
不可否认,清屿从他语气里听出了一丝杀气:“除了威胁我,你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招不再多,管用就行。”祈墨琥珀色的眼眸微微一闪,随若又若无其事的开口。
清屿的身子一抖,努力装作没有听到他说过的话,只是紧紧的攥着拳头,就连身子都不动声色的离他远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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