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骇人的是,他还剖心焚骨,带着部下围着火堆欢呼跳舞。
要说这群人里,就黄罗汉向来清廉正直,这才躲过一劫。
可见再凶悍的武将,到底比不上清官有福气。
杜纳带着人马占了湘州,梁元帝又派宜丰侯萧循去当湘州刺史,同时调王僧辩带兵合围。
萧循刚到巴陵扎营,突然收到杜纳的请降书,信里还求着要送还家眷。
“侯爷,这降书来得蹊跷啊。”
副将盯着信直皱眉。
萧循把竹简往案上一丢,轻笑出声:“这么拙劣的诈降计,当我是三岁孩童?”
他转头对帐外喊道:“传令!
全军按甲字预案埋伏。”
自己却大喇喇坐在胡床上,故意敞开营门。
夜深时分,江面上果然飘来几十条轻舟。
杜纳站在船头,远远望见营门大开,灯火下孤零零坐着个人影,顿时心里发毛。
“将军,这...这也太邪门了。”
亲兵声音都打了颤。
杜纳一咬牙:“管他耍什么花样!”
举起长刀暴喝:“擂鼓!给我杀进去!”
敌军逼近城门,城楼上那人依旧纹丝不动。
杜纳心里直犯嘀咕:“该不会是个稻草人吧?”
正琢磨着要不要一枪捅上去,冷不防两侧伏兵四起,明晃晃的大刀片子当头就砍。
杜纳这才惊觉中计,慌忙下令撤退,可队伍早被冲得七零八落,折损了不少人马。
最后连战船都来不及开走,眼睁睁看着被循军缴获。
“他娘的!”
杜纳一拳砸在船舷上,灰头土脸逃回长沙。
没过几日,王僧辩的大军也到了,与循军合兵一处,把长沙城围得水泄不通。
杜纳硬着头皮出城迎战,只见王僧辩亲自擂鼓助威,循更是冒着箭雨冲锋陷阵。
两路夹击之下,杜纳的部队被打得溃不成军。
"将军,咱们退守城里吧!"
副将扯着嗓子喊。纳咬着牙点头,带着残兵败将缩回城中。
僧辩指挥大军把城池围了个结实,可连攻十余日愣是打不下来。
这时候梁主绎派来了王琳。
城头上的守军一见王琳,齐刷刷跪倒一片,有个老兵扯着哭腔喊:“朝廷要是肯饶了王将军,我们情愿开城请罪!”
僧辩却把脸一沉:“王琳是戴罪之身,岂能轻易入城?”
硬是把人又送回了江陵。
谁知西蜀的武陵王纪突然发难,信州刺史陆法和在峡口苦苦支撑,急报像雪片似的往江陵送。
梁主绎急得直搓手:“这可如何是好?
长沙的兵调不动啊......”
“陛下,”近臣凑上前,“要不......赦了王琳?”
萧绎叹了口气,当即下旨恢复王琳湘州刺史之职。
当王琳再次来到长沙城下时,杜纳的部下二话不说就打开了城门。
“末将愿降!”
杜纳单膝跪地,双手奉上佩剑。
王琳接过剑拍了拍他肩膀:“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武陵王萧纪,为何与江陵的湘东王萧绎作对?
这背后有一段曲折的故事。
萧纪是梁武帝萧衍的第八个儿子,自幼得父亲宠爱。
大同三年,梁武帝任命他为益州刺史。
益州地处偏远,萧纪起初推辞不去。
梁武帝私下对他说:“如今天下将乱,唯有益州可保平安。
朕特意安排你去,你要好好经营。”
萧纪听了,含泪赴任。
后来侯景叛乱,攻入建康。
朝廷曾密令萧纪进位侍中,授他黄钺,统领各路兵马,命他火速回援。
萧纪派长子萧圆照率兵三万,听湘东王萧绎调遣,共同讨伐侯景。
可萧绎却让萧圆照驻守白帝城,不许他东下。
等到梁武帝饿死台城,萧纪准备亲自出兵,又被萧绎劝阻。
萧纪的次子萧圆正时任西阳太守,萧绎假意封他为平南将军,骗他入江陵谢恩,结果一到就被囚禁。
从此,荆州与益州的矛盾彻底爆发。
萧纪颇有才干,在蜀地经营十七年,南征宁州、越隽,西通资陵、吐谷浑,对内鼓励农耕,对外发展商贸,使得益州财力雄厚,兵甲充足。
他与江陵的嫌隙越来越深,最终听信长史刘孝胜的建议,在蜀中自立为帝,改元“天正”。
有趣的是,那一年,被侯景扶立的傀儡皇帝萧栋也用了“天正”年号。
有人拆字解意,说“天”是“二人”,“正”是“一止”,预言这两个皇帝都只能当一年。
司马王僧略和参军徐怦觉得萧纪不该称帝,便直言进谏。
“殿下,天下未定,贸然称帝只会招致祸患。”
王僧略拱手道。
徐怦也附和:“江陵尚有梁主绎,若殿下自立,必成众矢之的。”
萧纪冷笑一声:“我坐拥蜀地,兵强马壮,何须看他人脸色?”
二人苦劝,萧纪却勃然大怒:“你们是想动摇军心吗?”
不久,王僧略和徐怦被处死。朝野震动,无人再敢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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