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云:“铜山西崩,洛钟东应。”
天下之事,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祸不单行,福无双至。
北周朝堂之上,宇文氏兄弟阋墙,权柄更迭如走马灯般频繁;
而南朝的梁国,亦如镜中倒影,风云骤变,动荡不休。
陈霸先自平定侯景之乱后,权势日盛,官拜丞相,手握军政大权,俨然已是无冕之君。
梁敬帝方智虽居帝位,却形同傀儡,在陈霸先眼中,不过是个碍事的累赘罢了。
陈霸先本欲即刻废帝自立,可天不遂人愿,南方忽传警讯——晋州刺史萧勃举兵造反,岭南诸郡纷纷响应,一时烽烟四起。
陈霸先无奈,只得暂缓登基大计,先调兵遣将,南下平叛。
这萧勃何许人也?
他本是梁室宗亲,素有野心,见朝廷内斗不休,便趁机拥兵自立,意图割据一方。、
此番叛乱,虽非滔天巨浪,却也搅得南朝上下不得安宁。
陈霸先心中暗恨,却也不得不先按下篡位之心,专心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祸乱。
天下大势,便是如此——一处动荡,八方震荡;
北周内乱未平,南朝烽烟又起,真可谓“乱世纷纷,祸不单行”!
说起来,这萧勃也是个反复无常的主儿。
先前王琳回援江陵时,他就搬到了始兴。
始兴那时已改名叫东衡州,萧勃让欧阳頠当刺史。
后来朝廷调欧阳頠去郢州,萧勃却扣着人不放,还派兵偷袭,把欧阳頠抓了回来。
“大人,您这是何意?”
被五花大绑的欧阳頠跪在地上,满脸不解。
萧勃却笑着亲自给他松绑:“欧阳将军受惊了。
本官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他拍着欧阳頠的肩膀,“只要你肯跟着我干,保你荣华富贵。”
欧阳頠心里明白,这是被逼上梁山了,只得低头应道:“末将愿听大人差遣。”
就这样,萧勃把欧阳頠放回原职,当成了自己的左膀右臂。
等到梁主方智继位,萧勃被升为太尉,他表面上派人去祝贺,背地里却打着小算盘。
转眼到了太平元年,国家乱成一锅粥,谁还顾得上南方?
又过了一年,陈霸先篡位的迹象越来越明显,萧勃这下可找到借口了。
“诸位!”
萧勃在大帐中慷慨陈词,“陈霸先狼子野心,我等身为梁臣,岂能坐视不理?”
他派欧阳頠打头阵,侄子萧孜的部将傅泰当副手,还发檄文给南江州刺史余孝顷,让他带兵来会合。
欧阳頠率军出了南康,驻扎在苦竹滩;
傅泰占据跖口城;余孝顷从豫章出兵,守着石头津。
三路人马呈犄角之势,声势不小。
梁廷接到急报,赶紧派平西将军周文育调兵讨伐。
这时,巴山太守熊昙朗假装响应欧阳頠,约他一起攻打高州。
“欧阳将军,”熊昙朗在军帐中拱手道,“高州富庶,若能拿下,军需不愁啊。”
欧阳頠不疑有诈,带着兵马就去了。
谁知到了高州城下,两军交战没几个回合,熊昙朗突然掉头就跑,反而冲乱了欧阳頠的后军。
“不好!中计了!”
欧阳頠大惊失色,慌忙丢下兵器逃命。
这边周文育带着大军赶来,正为缺船发愁。
探子来报:“将军,余孝顷在上牢囤了不少船。”
周文育眼睛一亮:“好!
焦僧度,你带人连夜去把船抢来!”
得了数百艘船,大军逆流而上到了豫章。
可粮食又吃完了,运粮的队伍迟迟不到。
将领们纷纷建议撤军。
“将军,再这样下去,士兵们要饿肚子打仗了。”
副将忧心忡忡地说。
周文育却摇头:“不行!
现在撤军,前功尽弃。”
他想了想,“派人走小路去衡州,找周迪借粮。”
使者见到周迪,递上书信:“我家将军愿与刺史结为兄弟,共谋大事。”
周迪看完信哈哈大笑:“好!周将军果然爽快!”
立即命人运粮接济。
有了粮食,周文育却不急着进攻,反而让老弱士兵乘船东下,还拆了营寨,装作撤退的样子。
余孝顷的探子急忙回报:“大人,梁军粮尽退兵了!”
余孝顷拍案大笑:“天助我也!
传令下去,全军休整!”
他哪里想得到,周文育早已绕到上游,悄悄占据了芊韶。
梁军在那里筑起新城,犒赏士兵,营寨焕然一新。
芊韶一带,战云密布。
左边驻扎着欧阳頠、萧孜的军队,右边则是傅泰、余孝顷的营寨。
而梁将周文育,偏偏卡在中间,像一把尖刀,直插敌军腹地。
欧阳頠和萧孜慌了。
“文育这是要断我们的后路!”
萧孜拍案而起,脸色铁青。
“不能坐以待毙,得撤!”
欧阳頠咬牙道。
于是,頠率军先退,直奔泥溪。
可刚走不远,身后马蹄声骤起——梁将周铁虎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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