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赶紧捂住他的嘴。
确实,陈霸先的江山来得不光彩。
他再英明,也逃不掉“篡位”的骂名。
结果呢?
国土比宋、齐、梁时都小,在位才三年就死了,享年五十七岁。
最惨的是,连个送终的儿子都没有。
宫里的老太监常跟小太监们念叨:“看见没?
光有聪明才智没用,还得讲德行。
靠耍手段得天下,终究坐不稳啊!”
这话传到皇帝耳朵里,他也只能苦笑。
可不是么?武力能打天下,仁德才能守天下。
可惜,这个道理他明白得太晚了。
至于后来的事,那就说来话长了。
且说这高洋啊,当上皇帝后越发荒淫残暴。
他嫌宫殿不够奢华,又大兴土木,造了三座高台。
百姓们被强征去修长城,从东到西,足足三千里。
民力耗尽,怨声载道。
这一年,黄河两岸突然闹起蝗灾。
黑压压的蝗虫遮天蔽日,所过之处,庄稼啃得精光。
百姓们望着光秃秃的田地,欲哭无泪。
高洋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今年收成怕是要完。”
他转头问魏郡丞崔叔瓒:“这蝗灾怎么回事?”
崔叔瓒是个耿直人,直言道:“陛下,《五行志》上说,大兴土木,不顾农时,必招蝗灾。
如今您外修长城,内建三台,劳民伤财,正应了天象。”
高洋一听,脸色骤变,拍案大骂:“放肆!你敢说朕的不是?”
左右侍卫见状,立刻冲上前,按住崔叔瓒。
高洋冷笑:“既然你这么懂天象,不如尝尝粪水的滋味!”
即使左右殴击,且把他倒浸厕中,使尝粪味。
侍卫们揪住崔叔瓒的头发,将他头朝下按进粪坑。
恶臭扑鼻,崔叔瓒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片刻后,高洋一挥手:“拖出来!”
侍卫们拽着崔叔瓒的脚,把他从粪坑里拉出来。
他浑身湿透,臭不可闻,趴在地上干呕不止。
高洋居高临下,冷笑道:“崔爱卿,粪味如何?”
崔叔瓒喘着粗气,心中悲愤,却不敢再言。
他只能默默擦去脸上的污秽,踉跄着离开皇宫。
叔瓒无可奈何,只好自认晦气罢了。
走在街上,路人纷纷掩鼻避让。
崔叔瓒苦笑一声,心想:“这世道,说真话竟比粪水还臭。”
先是齐国有个术士,预言道:“灭亡高氏的人,必穿黑衣。”
北齐皇帝高洋听了,心里直打鼓。
他问左右侍从:“天下什么东西最黑?”
侍从们面面相觑,答道:“要说最黑,那肯定是漆了。”
高洋眉头一皱,心里琢磨开了。
他想:“漆……‘七’?
莫非应在排行第七的人身上?”
他兄弟里,上党王高涣正好是老七。
“来人!”
高洋一拍桌案,冷声道,“传库直都督破六韩伯升,立刻去召高涣进京!”
伯升领命,快马加鞭赶到高涣的封地。
高涣见他神色匆匆,心里已猜到了七八分。
“伯升,陛下召我何事?”
高涣试探着问。
伯升勉强一笑:“王爷去了便知。”
高涣冷笑一声:“怕是去了,就回不来了吧?”
两人一路无言,行至紫陌桥时,高涣突然拔剑,直刺伯升胸口!
“王爷,你——”
伯升瞪大眼睛,话未说完,已倒在血泊中。
高涣知道大祸临头,立刻渡河南逃。
可天下之大,哪有他的容身之处?
逃到济州时,他还是被人抓住了。
“押回邺城!”官兵厉声喝道。
高涣被五花大绑,押入大狱。
铁链哗啦作响,牢门重重关上。
他望着漆黑的牢房,苦笑一声:“黑衣之祸,终究还是应在了我身上……”
永安王高浚,是高洋的三弟。
高洋从小不修边幅。
有一次和弟弟高浚一起去见大哥高澄。
高洋鼻涕流到嘴边,自己却浑然不觉。
高浚看不过去,转头责备高洋的随从:“你们怎么不帮二哥擦擦鼻涕!”
就这一句话,让高洋记恨了一辈子。
后来高洋当了皇帝,高浚被派到青州当刺史。
说来也怪,这个在京城里娇生惯养的王爷,到了地方上反而干得风生水起。
老百姓都说:“永安王办事公道,是个好官。”
可高浚心里始终放不下一件事——他听说二哥在宫里整天喝得烂醉,把朝政搞得乌烟瘴气。
一天夜里,高浚和心腹在书房议事。
烛光摇曳中,他皱着眉头说:“二兄现在嗜酒如命,满朝文武没一个敢劝的。
我打算回京劝谏,就是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听进去。”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一声树枝断裂的脆响,吓得众人一激灵。
殊不知,这番话早就被人传到了高洋耳朵里。
高洋听说后,气得把酒杯摔得粉碎:“好个高浚,在青州待了几年,就敢对朕指手画脚!”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