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奇怪的是,无论用什么药,他的伤势都不见好转。
“疼……疼死朕了!”
高演躺在床上,不停地哀嚎,仿佛有无数双手在撕扯他的身体。
御医们束手无策,只能跪在一旁,战战兢兢地说道:“陛下,这伤……恐怕不是寻常病症……”
高演双目圆睁,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是……是他来索命了……是济南王!”
从此,高演一病不起,整日躺在床上痛苦呻吟,任凭御医如何医治,都无济于事。
娄太后听说高演病了,亲自去探望。
一进门,她就盯着高演问:“济南王殷呢?”
高演低着头,一声不吭。
“我问你话呢!”
娄太后提高了嗓门,“殷儿到底在哪?”
高演还是沉默。
太后连问三遍,他始终不敢抬头。
“好啊!”
娄太后气得直跺脚,“你把济南王杀了是不是?
不听我的话,你活该早死!”
说完转身就走,连看都不愿多看儿子一眼。
说来也怪,自从太后走后,高演的病情突然加重。
他整天躺在床上,疼得直哼哼。有时候神志不清,就开始说胡话。
“别过来!别过来!”
他对着空气乱挥手,“文宣皇帝,我知道错了......”
宫女们躲在门外,听见他又喊:“杨愔大人!燕将军!
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说着说着,他竟然从床上滚下来,跪在地上直磕头:“我知错了,真的知错了......”
贴身太监看不下去了,小声劝道:“陛下,地上凉,快回床上躺着吧。”
高演却一把抓住太监的衣角:“你看见没有?
他们都来找我索命了!”
太监吓得直哆嗦:“陛下,这儿就咱们俩啊......”
高演突然安静下来,苦笑道:“你不懂。我杀济南王的时候,他也就这么大。”
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他才十四岁啊......”
当晚,高演强撑着写下一封遗书,叫来心腹大臣:“把这个......交给我弟弟高湛。”
大臣接过信,听见皇帝虚弱地说:“告诉他......好好安置我的妻儿......”
话没说完,突然抓住胸口,“啊!济南王!”
“陛下?陛下!”
大臣慌忙上前。
高演瞪大眼睛,手指着虚空:“你......你终于来了......”
话音未落,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当场气绝身亡。
这一年,他才二十七岁。
先是高湛镇守邺城,接到高演的密令,要他派兵护送济南王高殷去晋阳。
高湛心里不安,总觉得这事不简单。
他找来心腹谋士高元海,想听听他的看法。
“元海,这事你怎么看?”
高湛眉头紧锁,手指轻轻敲着桌案。
高元海沉吟片刻,缓缓道:“殿下,依我之见,有三条路可走。”
“哦?说来听听。”
高湛眼睛一亮,身子微微前倾。
“第一策,殿下立刻动身去晋阳,亲自拜见太后和皇上,主动交出兵权,从此不问朝政,做个闲散王爷,安享富贵。
这是上策。”
高湛眯了眯眼,没说话。
“若上策行不通,那就退而求其次。”
高元海继续道,“殿下可以上书,说自己权势过重,怕惹人非议,请求调任青州或齐州刺史,远离朝堂,避开是非。
这是中策。”
说到这儿,高元海忽然停住,神色犹豫。
高湛不耐烦了:“怎么不说了?
下策呢?”
高元海压低声音:“下策……说出来恐怕要掉脑袋,还是不说为好。”
高湛冷笑一声:“怕什么?这里就你我二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高元海深吸一口气,凑近道:“济南王是先帝嫡子,却被当今皇上夺了帝位,朝中许多人心中不服。
殿下若召集文武百官,拥立济南王为帝,再斩杀高归彦等使者,以‘清君侧’之名号令天下,必能一呼百应。
虽是下策,却比上策更佳。”
高湛听完,沉默良久,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高湛一听这话,猛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脸上掩不住喜色,拍手笑道:“妙计!
真是妙计!
爱卿说得太对了!”
元海见他采纳建议,便恭敬地退下了。
高湛心里还是不踏实,又召来术士郑道谦等人占卜吉凶。
郑道谦摆弄着卦象,眉头越皱越紧。
“陛下,”郑道谦放下卦签,小心翼翼地说,“卦象显示,眼下宜静不宜动。
只要按兵不动,自然会有大吉之事。”
高湛将信将疑,但还是派了几百名骑兵护送济南王离开。
谁知没过多久,就传来济南王遇害的消息。
这下高湛更加惶恐不安,整日提心吊胆。
说来也怪,祸福相依这句话一点不假。
就在高湛惶惶不可终日时,晋阳突然传来遗诏,命他即刻启程继承大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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