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祁听到薛泠这话,不禁把手往后抬了抬。
“闻公子,可是我之前刺伤的?”
薛泠自然也想起来了,马匪进村的时候,闻祁破窗而入的时候,她把他当成贼人了,用簪子刺了过去。
当时闻祁反应快速,她以为只是划破了衣衫,并未伤到他。
现在看来,当时应是伤到了。
闻祁低头看了一眼,想开口说不是,可目光触及薛泠,只好说道:“薛小姐不必介怀,不过是小伤罢了。”
虽然他这般说,薛泠却还是觉得有些愧疚:“实在是对不住,闻公子这伤,还是处理一下吧。”
那衣袖上的血已经干了,巴掌大的一片,想来是流了不少的血,伤口应是划得不深。
也是,她之前的那一下,用尽了力气,若不是闻祁反应快,那一下便是要刺到他头上去了。
“好。”
此次的马匪共有二十八人,闻祁和诚意伯他们将这些马匪降服后,将他们暂且捆绑关在了村长家。
官府来人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昨日的下的大雨小了许多,但路上泥泞,路不好走。
昨夜又遭遇了马匪,薛泠爹娘和闻祁商议后,一行人决定在泰安城内休整一日再出发。
薛泠昨夜几乎未睡,进城的路上便在马车上睡过去了。
马车到了客栈门前,碧月唤了她好几声,她才醒过来。
落过雨,今日又冷了许多。
薛泠睁开双眸,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自己在何处。
直至听到马车外的人声,她才后知后觉想起在马车里。
“到了么?”
“小姐,已经到了有好些时候了。”
薛泠掀开帘子,往外瞧了一眼:“什么时辰了?”
“快巳时了,小姐。”
他们辰时不到便随着官府的人进城了,那村里到城中不过半个多时辰的路程。
这般算起来,她们到城里也有半个时辰了。
薛泠下了马车,想起闻祁的伤:“碧月,你取一瓶活肌散,送去给闻公子。”
“好的,小姐。”
客栈的房间翠月早就已经收拾好了,薛泠进去换了寝衣便睡下了。
大抵是昨夜太过折腾了,她这一觉睡得特别沉,醒来时,已是申时。
房里燃着助眠的香,翠月和碧月不在房中。
薛泠起身穿好衣衫,推开了窗。
雨已经停了,天色却算不得好。
她低头摸了下腰间的缀牌,转身出了房间。
这个时辰,客栈的一楼不少食客。
薛泠点了碗面,挑了个临窗的位置。
碧月寻来时,她正准备回楼上。
“小姐!”
“怎的了?”
碧月看到人,这才松了口气:“奴婢还以为小姐不见了。”
薛泠笑了下:“不过是饿了,下来吃些东西罢了。”
说着,她又问碧月可饿了。
碧月摇了摇头,想到她早上送药时看到的情景,欲言又止。
薛泠见她这般神态,眉眼微微一动:“何事?”
“小姐,之前奴婢去给闻公子送活肌散时,正好瞧见闻公子在换药。”
“如何了?可是伤得不轻?”
碧月点了点头,“那伤口足有一指长。”
“好,我知道了。”
她起了身,“随我出去走走。”
这泰安薛泠倒是第一次来,许多药材的价格与亳州那边所差甚多。
薛泠一一记下,又买了些上好的伤药,这才和碧月回客栈。
晚膳时,闻祁与他们一道,他换了一身新的衣袍,那宽广的衣袖,薛泠看不出来他手如何了。
用过晚膳后,薛泠亲自将新买的伤药送到闻祁手上:“闻公子,昨夜实在是对不住,累你受伤。”
“此事闻某也有错,若非闻某贸然闯入,薛小姐也不会如此反应。”
薛泠也不好将此事反复嚼说,她无心之失,如今也尽量在弥补了,闻祁也并非怪她,若她还揪着此事不放,倒让闻公子更加尴尬。
“公子好好养伤,薛泠便不打扰了。”
“薛小姐——”
闻祁却在此时唤住了她:“白日里睡了不少,此时倒精神的很。闻某听伯爷说,薛小姐棋艺精湛,不知可有荣幸,与薛小姐对弈?”
薛泠确实也不觉困顿,只是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免惹人闲话。
“闻公子可介意到一楼?”
闻祁一怔:“是闻某失礼了。”
说罢,他唤了一声随从:“将棋盘取来。”
“薛小姐,请。”
薛泠笑了下,抬腿先行一步。
一楼的食客只余一二桌,二人挑了处临窗的位置,闻祁的随从摆上棋盘,便开始了对弈。
“听闻薛小姐开了间药房。”
薛泠落下一子,抬眸看了他一眼:“嗯,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
“薛小姐莫要谦虚,瑞草堂在亳州,短短数月,已经出名。只是在下不解,薛小姐为何要开药房,而非旁的?”
“比如?”
薛泠看着自己的两颗黑子被拿走,眉眼轻挑。
“胭脂铺子、点心铺子、书肆、衣肆、布庄……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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