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被污不清白的时候,王氏的确心如死灰。
她心中甚至升起了一个念头,若是两个女儿因为她被人指指点点,没有好的亲事,她干脆写一封血书,吊死在县衙。
用死证明自己的清白。
可陆启霖当众说了那一席话后,她死寂的心好似迎来一场甘霖,重新开始鲜活跳动。
她得好好活着,要过得好,才不枉这孩子用前程发的誓言。
至于义母什么的,王氏根本不敢想。
她何德何能?能当这孩子的义母?
小六肯站出来为她说话,她就心满意足了。
“小六,不,六郎,婶婶不会再胡思乱想的,婶婶知道你为我好,我肯定好好过日子......我,我想通了,你,你快起来。”
王氏慌乱想要拉他。
但陆启霖死犟,就直挺挺跪着,陆梅花和陆水仙也拉他,却被他摇头制止。
陆启霖侧过身,望向一众村民道,“还请诸位给我做个见证,今日我陆启霖认王玉莲为义母,认陆梅花和陆水仙为义姐。”
“她们三人以后便是我陆启霖的至亲,两位姐姐以后出嫁也好,招赘也罢,我就是她们的亲兄弟。”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
而此时陆启霖又扭过头,对着王氏郑重道,“以后只要我陆启霖有一口饭吃,就绝对不会让义母受苦,也绝不让外人编排您一句。”
“我,陆启霖,以后给您养老送终。”
“义母在上,受儿子一拜!”
“小六......”
王氏哭着搂住陆启霖,全身止不住颤抖。
“我,我.....小六啊。”
她嚎啕大哭,不能自已。
却又哭的畅快,全身上下都无比轻松。
“我王氏玉莲今日对天发誓,从此以后必将陆启霖视作亲子,若违此事,必将天打雷劈,魂飞魄散。”
陆家人一个个在门口抹着眼泪。
王氏多年的苦,他们都看在眼里。
今日,他们由衷的为她高兴。
痛痛快快哭一场,以后都是好日子。
村民们一脸艳羡的看着王氏。
王玉莲这福气也太好了吧?
这离了陆老三,这日子越过越好啊。陆启霖成了案首,立刻要认她为义母了。
呜呜呜,他们也想要一个案首儿子,现在逼着家里孩子上学,还来得及吗?
安忠朝护卫们使了个眼色,继续抛洒铜子。
村民们心头的感动瞬间消失,再度加入“抢钱”大军。
陆启霖扶着王氏进了院子,让她在院子的石凳上坐下。
“您放心,只要我不停科举考功名,无人再敢编排您。”
王氏连连点头,睁着兔子似的红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众人。
“我,我......谢谢,谢谢。”
她是真不知道说什么。
她想对爹娘说谢谢,也想跟大伯哥夫妻说谢谢。
除了谢谢,还有很多话,一时半会却又不知道咋说,当真是千头万绪口难开。
还是陈氏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玉莲,好福气。”
“大嫂,我......”
王氏自认除了救了小六这事,这九年来她对小六的好,比不上陈氏对小六的九牛一毛。
她,真的捡了大便宜,看见大嫂实在羞愧。
陈氏笑着道,“咱们一起把日子过好最重要,一家人不必说谢。”
而此时,陆梅花和陆水仙却是手拉着,站在王玉贵夫妻面前“道谢”。
“王玉贵,孙氏,今日多谢你们了,要没你们来恶心人,我娘也不会白得一个案首儿子,我们姐妹也不会白得一个案首弟弟。”
陆梅花冷笑着,“从今往后,我们姐妹不想再听到你家编排我娘一个字,若是听到,我们就去告官,听清楚了吗?”
陆水仙的菜刀还捏在手里,恶狠狠瞪着王家人道,“早就断了亲的,就莫要纠缠,若敢再来......那就再断一次。”
她挥着菜刀,作势要砍。
王玉贵一言不发,脚底抹油一般跑了。
孙氏也跟着跑了。
王家亲戚和那媒婆在人群里抢着铜子,头也没敢抬。
陆梅花和陆水仙对视一眼,“噗嗤”笑了。
笑着笑着,她们哭了。
哭着哭着,又笑了。
她们有亲弟弟了,以后都是好日子,再也不会有人明里暗里欺负她们了。
过了好久,铜钱终于散完了。
陆家村的人揣着沉甸甸的外衣,一个个往家走。
没办法,安大人可太大方了,散的铜钱太多,荷包都装不下。
他们只能剥下自己的外衣当布兜。
你说什么?
这样不雅?
“抢钱”,哦,不对,捡钱啊,不磕碜!
里正和一众族老的怀里也揣着不少铜子。
就是他们年纪大了,抢不过那些个年轻人,得到的数量有限。
见人走的差不多了,里正和一众族老对视一眼,很是默契的走进陆家院子。
陆老头赶紧将人迎进门,“哈哈,哥几个咋来了?我还说过几天请哥几个喝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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