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赵林佯怒,要来陆逊充书吏出气,孙权思及舍一小吏而乐赵林,不亏,遂颔首同意。
孙权的轻轻一点头,失去了东吴未来的儒将大都督,赵林却得一未来臂助。
然而现在陆逊却不会那么轻易转投赵林。
陆家虽衰落势微,但在江东依然是世家之一,陆逊身为代家主,又怎能抛弃家族跟随赵林?
可缘分就是这般巧妙,陆逊的小叔父陆公纪年已双十,前番诸葛亮舌战群儒时,此盗橘之陆郎亦在江东诸公之列。
如今陆绩担任奏曹掾一职,属奏曹长官,秩比三百石,主要负责奏议事。
而陆逊如今兼任东、西曹令史,是东西曹的属吏,秩只百石,只负责文书事务。
从叔侄的官职大小就能看出,陆绩正在逐步收回陆家家主的权力。
陆逊目前是地位最尴尬的时候,他担任代家主,却没有陆绩的官职高,而陆绩已经成年,也已入仕,对陆逊行使家主权力已经非常不满,经常挑战陆逊的权威,以便拿回本该属于他的家主地位。
赵林在被刺杀的那一刻,便想到了收陆逊为己用,不愧是诸葛亮言传身教的好徒弟。
既已将陆逊要到麾下,赵林自然也有办法为陆逊解决目前尴尬的境地,收其为己用。
夜幕,陆逊收拾好行囊,长叹一口气,出了东曹府衙,却见赵林正在廊中按剑而立。
赵林见陆逊出来,温言道:“伯言可收拾停当?”
陆逊拱手称是。
赵林点了点头,走近陆逊身侧,很自然的将不大的行囊接过,转身便走,言道:
“林在江东并无治公之所,便委屈伯言暂居院中治公牍罢。”
陆逊行囊被夺了过去,正要谦逊一番,忽闻赵林所言,顿时面露惊讶之色,问曰:
“逊为外人,怎可居于将军内宅?”
赵林回首笑曰:“伯言若回陆家,恐不得安生。不若暂居吾宅,好歹无恶语烦扰。”
陆逊闻言,嘴唇微抿,不言。
少顷,二人穿过后宅,来到赵林与孙尚香所居宅院,赵林亲引陆逊至偏宅,将行李放在榻上,言道:
“此虽是偏室,却非下人居所,还望伯言勿要嫌弃。”
陆逊闻言,终于回神,急拱手拜曰:“逊不过小小书吏,无德无才,将军何厚待于我?”
赵林正色曰:“伯言之才,可比淮阴侯,我岂能不知?所谓‘世之千里马数见,而识千里马之伯乐鲜矣’。江东诸公论资排辈,不予伯言良机一展才华,不过是未逢明主矣。
我既知伯言之才,焉能不以礼相待?”
陆逊闻言,颇为感动,复拱手拜曰:“逊能得将军赏识,感激涕零,然家族重担在身,恐不能随将军北去。”
赵林闻言,心道:“不愧是陆逊,这就猜到我的目的了。”
既然陆逊把话说的通透,赵林自然不会藏着掖着,引陆逊共坐一席,正色道:
“伯言以为陆家现今如何?”
陆逊不假思索道:“不负往昔威势,然来日可期也。”
赵林颔首,又问道:“陆家之来日,归陆公纪耶?归陆伯言耶?”
陆逊沉默不语。
赵林又道:“陆公纪幼年为母盗橘,孝慧之名广传,如今又位高于伯言,观其今日作态,来日必取家主之位,伯言以为如何?”
陆逊微微颔首,不言。
赵林长身而起,铿锵道:“大丈夫生于世间,岂能居于豚犬之下!伯言之才,可比韩信,然韩信亦不过受一次胯下之辱,伯言岂能长久忍让无能之辈发号施令!”
陆逊闻言,依旧不语,只在案桌下将双拳攥紧。
赵林复跪坐席间,温言道:“远的不提,伯言可知诸葛孔明先生?”
陆逊抿着嘴唇,意简言赅:“卧龙之名,人尽皆知。”
赵林凑近陆逊,言道:“诸葛一家,兄弟三人。
瑾为嫡长子,继承家业,迁来江东,娶张昭之女,为东吴重臣;
亮为次子,不曾得分毫家业,昔日躬耕于南阳,娶荆州名士黄承彦之女,现为我主刘皇叔主谋;
均尚年幼,随其次兄生活,待其成年,亦当入仕我主麾下。
诸葛一氏虽落败,然有此兄弟三人,来日比陆家如何?”
陆逊轻叹道:“陆家恐不及也。”
赵林闻言,抚掌曰:“伯言亦知江东世家林立,诸公升迁皆赖家世,而非才能德行,吴侯虽名为江东之主,却政令不畅......伯言以为,当如何?”
陆逊言道:“逊不知,请将军赐教。”
赵林闻言笑曰:“伯言非不知,乃不敢言也。”
起身行至屋中踱步,续言道:“长此以往,孙氏与江东世家,必起争端,世家胜,则江东乱,孙家胜,则世家衰矣。”
忽行至陆逊近前,以手抚其背,言道:“我实不忍伯言大才,碌碌于江东,蝇营于一隅,终日屈服豚犬之辈,所思所虑皆为挣扎生存之道......
何不效仿诸葛一族,另投明主,一展才华,扶汉室,征四方,名垂青史,亦为陆家开创茁壮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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