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7月12日，深圳龙岗新能源汽车工厂的钢架结构在烈日下泛着白光。韦国强安全帽下的脸晒得通红，正对着施工图指指点点："这条生产线再加宽两米，老卓说的那个电池组比预计的大15%。"
项目经理擦着汗点头："韦总，您都盯了八小时了，要不要先..."
巨响突然撕裂空气。三十米外的钢结构发出令人牙酸的扭曲声，一根主梁因焊接缺陷突然断裂，连带三吨重的吊装设备轰然砸下——正下方是五名正在午休的工人。
韦国强的身体比思维更快。他箭步冲前，抓起最近的气垫装置按钮猛拍下去，同时用肥胖却异常敏捷的身躯撞开了最近的两名工人。
"轰——！"
当卓西度的专机降落在深圳宝安机场时，天已全黑。来接机的深圳公司总经理何望竞双眼通红："韦总还在手术，医生说...说如果那块钢梁再偏五厘米..."
"现在去哪家医院？"卓西度打断他，声音像砂纸摩擦般粗粝。他西装里还套着早上卓然给他挑的卡通T恤——那是儿子坚持要爸爸穿去开会的"幸运衣服"。
龙岗中心医院ICU外的走廊挤满了人。工人们灰头土脸的工作服与高管们的阿玛尼西装混在一起，所有人见到卓西度都自动让开一条路。透过玻璃，他看到韦国强浑身插满管子，监护仪上的曲线微弱地跳动着。
"用最好的药。"卓西度对赶来的院长说，"我刚批准给你们医院捐赠的PET-CT明天就到，现在我要调用。"
院长还没反应过来，卓西度已经拨通电话："徐志远，把量子计算机生成的神经修复方案发过来，还有，立刻空运三支表观遗传调节剂...对，就是还没通过临床审批的那个。"
挂断后，他转向何望竞："事故原因？"
"初步判断是材料问题。"何望竞递过一份报告，"美国供应商偷偷降低了钢材规格，我们的质检..."
卓西度一拳砸在墙上，指关节渗出血丝。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永远冷静的卓总失控。
"通知采购部。"他深吸一口气，"所有进口原材料，从今天起批批做破坏性检测。另外..."他看向ICU，"准备起诉那家美国公司，我要他们赔到破产。"
三天后，当韦国强终于脱离危险期，卓西度才回到上海主持一场推迟三次的发布会。台下闪光灯如暴雨般亮起，他面无表情地举起一台美国制造的服务器。
"自即日起，卓氏集团全面启动'普罗米修斯计划'。"他的声音通过全球直播传向世界，"我们不需要施舍的技术。"
锤子落下，服务器碎片四溅。这个画面后来被媒体称为"中国科技独立宣言"，登上了《时代》周刊封面。
发布会后，卓西度直奔浦东的私人实验室。十二名工程师正围着一台巴掌大的设备争论不休。
"还是触控延迟问题。"首席设计师李明抬头报告，"滑动超过三厘米就会有0.3秒的滞后。"
卓西度脱下西装外套，直接坐到示波器前："把触控传感器的采样频率提高到200Hz，另外..."他在图纸上快速勾画，"在这里加一层压力感应矩阵，预判用户手指运动轨迹。"
三天没合眼的工程师们面面相觑。这个思路从没人提过——就像1984年乔布斯坚持要用图形界面一样反常规。
"卓总，这需要完全重写驱动程式..."
"那就重写。"卓西度打开电脑，"我留下来一起编程。"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时，原型机终于实现了丝滑般的触控体验。李明滑动着屏幕上的照片，像抚摸情人的肌肤般轻柔："天啊...这感觉像魔法。"
卓西度揉着酸痛的颈椎，突然发现实验室角落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六岁的卓然抱着恐龙玩偶，正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切。苏晚晴靠在门边，手里提着早餐保温盒。
"妈妈说你又在发明改变世界的东西。"卓然跑过来，好奇地戳了戳原型机，"比我的游戏机厉害吗？"
卓西度抱起儿子，让他体验滑动解锁。孩子惊喜的尖叫声中，他望向妻子。苏晚晴只是微微一笑，但那笑容里包含了所有无需言说的理解与支持。
八月初，当韦国强坐着轮椅回到工作岗位时，发现自己的办公室墙上挂着一幅放大的老照片——大学时代的他和卓西度在篮球场上击掌，年轻的脸庞上满是汗水与笑容。照片下有一行小字："兄弟，下次救人记得先系安全绳。——老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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