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张老脸可真是被你给丢尽了呀!
还说什么二团的尖刀连,老子天下第一?哼!依我看呐,咱们干脆收拾好行李,卷起铺盖滚回老家去得了!”
宋连长此时已经怒发冲冠,他瞪大了双眼,满脸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口中喷发出一连串震耳欲聋的怒吼声。
伴随着他的咆哮,只见他手中握着的那条武装带,宛如一条凶猛的毒蛇一般在空中飞舞起来。
紧接着,只听得“啪”的一声清脆响声传来,那坚硬的铜扣与卢排长裸露在外的后背来了个亲密接触。
刹那间,一道令人触目惊心的血痕便赫然出现在了众人眼前,鲜血顺着伤口缓缓流淌而下,染红了周围的一片泥土。
卢排长紧咬着牙关,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他强忍着身体传来的阵阵剧痛,声音颤抖着说道:
“报告连长,庞汉祯被鬼子的警戒机枪射中,伤势严重,急需救治啊,我就让古之月带着庞汉桢撤退,谁知道……”
可是,他的话音未落,只见一道黑影闪过,紧接着又是一记沉重的皮带抽打在了他那伤痕累累的身躯之上。
“知道你奶奶个腿!”
宋连长大声怒吼道,同时一把扯开自己的风纪扣,露出了脖颈处那道狰狞可怖的刀疤。
此时的他怒目圆睁,满脸怒气冲冲地质问道:
“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
凌晨一点四十七分!
再过几个小时,天一放亮,小鬼子的飞机就要像下蛋一样飞过来轰炸我们了!”
站在一旁的古之月默默地数着连长愤怒之下吐在地上的烟头,一共有七个,而且每一个都是抽到只剩下吸到不能再吸的时候才被狠狠掐灭的。
就在这时,只听见“哗啦”一声,宋连长猛地伸手去解开腰间的手枪套,气氛瞬间变得紧张到了极点。
然而,恰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商排长突然掀起门帘冲了进来,大声喊道:
“连长,二排已经完成迂回准备,可以随时行动!”
说罢,他将手中的武装带用力地摔在了那张铺满作战地图的桌子上。
听到这个消息,宋连长那原本紧绷着的脸稍稍缓和了一些,但手上往弹匣里压子弹的动作却依旧稳稳当当,没有丝毫慌乱,仿佛一台精准运作的机器一般。
他头也不抬地命令道:
“卢永年,带上你的人跟我一起行动。让老子教教你怎么带队打仗。
记住,两点整准时发起冲锋,这次一定要把敌人给打退!收复江湾!”
江湾阵地的铁丝网挂着半截肠子。古之月趴在弹坑里,看着宋连长用工兵剪开通道。
捷克式机枪的曳光弹从头顶掠过,把王标的影子钉在焦土上。
两点零六分,三发绿色信号弹升空。
古之月刚跃出弹坑就踩到具肿胀的尸体,腐臭味让他差点吐了出来。
前方突然亮起照明弹,他看见二十米外日军歪把子机枪喷着火舌,黄铜弹壳像玉米粒般泼洒。
“手榴弹!”
宋连长的吼声在爆炸声中支离破碎。
古之月扯开引信甩出弧形,气浪掀翻了沙袋掩体。
王标端着花机关冲锋枪跃入战壕,枪托砸碎了个戴眼镜的日军脑袋。
古之月的刺刀捅进个日本兵肋下时,发现对方怀里揣着张全家福。
照片上的小女孩在血污里微笑,他愣神的刹那,后背突然挨了记枪托。
徐天亮扑过来补刀,用抢到的三八式刺刀贯穿了他的右胸。
天亮时分,晨曦微露,古之月刚刚转过身去,准备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突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后方袭来。
原来是卢排长猛地一拍他的后脑勺,并大声喊道:
“别停下!继续往前冲,目标是指挥部!”
话音未落,只见日军如潮水般发起了凶猛的反冲锋。
刹那间,敌我双方迅速纠缠在了一起,一场惊心动魄、惨烈无比的白刃战就此拉开帷幕。
战场上原本此起彼伏的枪炮声瞬间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只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刺刀插进骨肉所发出的噗噗声。
与此同时,远方不时传来阵阵剧烈的爆炸声,仿佛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而近处则回荡着战士们激昂的呐喊声,他们视死如归地冲向敌人。
此外,快慢机和花机关的点射声也交织其中,构成了一曲死亡的交响曲。
伴随着这一切的,还有人们凄惨的叫声以及那因伤势过重而发出的虚弱哀嚎声。
这些声音混杂在一起,犹如地狱中的恶鬼在咆哮,让人不寒而栗。
时间来到了四点二十一分,经过一番浴血奋战之后,古之月终于得以稍作喘息。
他疲惫不堪地坐在一个日军小队部里满是有坂弹的弹药箱上,开始动手包扎起自己身上的伤口来。
此刻,他太阳穴处被弹片划开的口子仍在不停地渗出血液,当他将磺胺粉撒到伤口上时,那种钻心刺骨的疼痛使得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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