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
古之月听到这声音,不禁心生疑惑,
连忙扭头看去。
只见赵大虎正一瘸一拐地走着,
他的膝盖上鲜血淋漓,
已经凝结成了暗紫色,
看上去十分吓人。
徐天亮见状,脚步稍稍放缓,
但嘴里却不依不饶地骂道:
“少跟老子装蒜!
想当年老子在蕰藻浜扛沙袋的时候,
那可是三天三夜都没合过眼啊,
也没见你这么娇贵!”
说罢,他还用手中的枪托狠狠地戳了一下赵大虎的屁股。
队伍继续前进,转过街角时,
突然传来“吱呀”一声。
古之月闻声抬头望去,
只见一辆破旧的牛车横在路中间,
车上堆满了高高的柴禾,
仿佛一座小山丘。
而赶车的老汉则正眯着眼睛,
靠在车辕上打盹,
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
徐天亮见状,顿时火冒三丈,
嘴里骂骂咧咧地就冲了过去,
对着老汉吼道:
“找死啊你!”
他一边骂着,
一边伸手去拽牛缰绳,
想要把牛车挪到一边去。
然而,那老牛似乎并不买账,
它哞哞叫着,不停地甩动着尾巴,
差点就扫到了徐天亮的脸上。
徐天亮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了一跳,
连忙向后退了几步。
这时,老汉也被惊醒了过来。
他惊慌失措地看着徐天亮,
操着一口浓重的本地口音喊道:
“长官,这是俺家的地,俺要去赶集呢……”
徐天亮根本不想听他解释,
不耐烦地打断道:
“让开让开!没看见军队正在训练吗?”
老汉见徐天亮态度如此蛮横,
心里虽然有些害怕,
但还是陪着笑说道:
“长官行行好,
俺家娃还等着卖柴换米下锅呢……”
"啰嗦!"
赵大虎突然冲上来,
一把推开老汉。
老汉踉跄着摔倒,牛车歪向路边,
柴禾哗啦啦撒了一地。
古之月心里 "咯噔" 一声,
还没来得及反应,
就听见人群里有人喊:
"当兵的打人啦!"
十几个扛着锄头、扁担的村民从巷子里冲出来,
把队伍团团围住。
为首的汉子举着镰刀,
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寒光:
"土匪!抢东西的土匪!"
徐天亮急忙掏枪,
古之月眼疾手快按住他的手:
"天亮,冷静!"
空气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古之月闻到老汉身上的汗酸味和牛车散发的草料味,
听见人群中女人的抽泣声和孩子的哭声。
他往前跨了一步,用苏北话喊道:
"父老乡亲们,误会,都是误会!"
"误会个屁!"
汉子挥舞着镰刀逼近,
"你们当兵的欺负老百姓,
俺们跟你们拼了!"
人群里响起附和声,
锄头扁担举得更高了。
古之月额头冒汗,
余光瞥见赵大虎握着枪的手在发抖。
他深吸一口气,摘下钢盔,
露出满是汗水的光头:
"乡亲们,是俺们不对,俺给大家赔礼道歉!"
他转身冲赵大虎吼:
"还愣着干啥?
把老汉扶起来!"
赵大虎缩着脖子过去,
老汉却甩开他的手,指着地上的柴禾:
"这柴禾是俺们全家的口粮......"
古之月弯腰捡起一捆柴,塞进牛车里:
"俺们帮您收拾,再赔您十块大洋!"
人群里传来窃窃私语。
徐天亮凑过来,压低声音:
"老古,十块大洋够买两头牛了!"
古之月瞪了他一眼:
"命都快没了,要钱干啥?"
他从兜里掏出钱袋,
数出十块银元放在老汉手里:
"大叔,您收好,
俺们保证以后军纪严明!"
老汉捏着银元,嘴唇动了动:
"长官......"
古之月打断他:
"叫俺古之月就行。
您放心,赵大虎这小子打伤了您,
俺让他给您治伤,再帮您把柴禾送到集上!"
他转头冲队伍喊:
"全体都有,帮忙收拾柴禾!"
士兵们哗啦啦散开,
七手八脚地把柴禾往牛车上堆。
陈满仓故意撞了赵大虎一下,
小声嘀咕:
"活该!"
赵大虎红着脸不吭声,
低头捆柴禾。
古之月走到徐天亮身边,
看见他正在给老汉检查膝盖上的擦伤:
"长官,这药......"
"叫俺老徐!"
徐天亮撕开一包磺胺粉撒在伤口上,
"下回再敢挡路,老子真拿枪托砸你!"
老汉缩了缩腿,古之月赶紧打圆场:
"老徐开玩笑的,您别往心里去。"
人群渐渐散去,
牛车重新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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