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着他们的队伍跑,
边跑边喊 “国军必胜”。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家信,
妻子在信里说,老家的油菜花又开了。
“徐排长,”
他忽然说道,
“等过了怒江,
把咱师部的那面锦旗找出来,
就是老百姓绣的那面‘还我河山’,
得让鬼子瞧瞧,
咱中国人的字,比他们的刺刀重百倍。”
张军长的吉普车已经发动,
引擎声突突地响。
他摇下车窗,冲孙师长喊了句:
“孙老弟,要是顶不住就趁早回头,
别给咱们 66 军抹黑!”
孙师长看着那车扬起的尘土,
忽然笑了,合肥话里带着股狠劲:
“张军长放心,等咱从腊戍回来,
准保给您带两串鬼子的耳朵,
拿麻线串着,挂在您的吉普车上!”
这话让队列里的弟兄们憋了半天的闷气总算出了些,
有人低声笑起来,
又赶紧抿住嘴。
龙主席走过来,
拍了拍孙师长的肩膀:
“保重,腊戍的机场要是保住了,
咱们的飞机就能直飞仰光。”
他转身要走,又回头补了句,
“还有,你那身军装该换了,
等打完这仗,我让人给你裁身新的。”
孙师长低头看看自己的袖口,
磨破的地方露出里面的白衬衫 ——
那是他在渝城时穿的,
领口早就发黄。
他笑了笑,没说话,转身走向队伍。
此时太阳又从云缝里钻出来,
照在弟兄们的钢枪上,
像撒了把碎金子。
不知谁起的头,
有人小声哼起了家乡小调,
调子跑了调,却带着股子韧劲儿,
像根细铁丝,
在昆明潮湿的空气里晃啊晃,
晃向远方的战场。
黄昏时分,新 38 师开始装车。
弟兄们抱着新领的步枪,
摸着枪托上的编号
,像摸着久别重逢的兄弟。
孙二虎把旧草鞋塞进背包,
新领的胶鞋硌得脚跟发疼,
却比原来的草鞋暖和得多。
古之月和徐天亮忙着清点弹药箱,
金陵话混着口令声,
在车队里来回飘。
孙师长站在卡车边上,
看着最后一抹阳光爬上弟兄们的钢盔,
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回头看见龙主席的副官跑过来,
递上个油纸包:
“师长,主席让给您带的,
云南火腿,路上下饭。”
他接过油纸包,
火腿的咸香混着柏叶的烟熏味钻进鼻子。
车队发动了,引擎声汇成一片,
像头即将苏醒的巨兽。
孙师长跳上驾驶室,回头望了眼昆明的城墙,
暮色中的城砖泛着青灰色,
像道古老的伤疤。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家信,
想起妻子在信末写的:
“等你回来,咱们去巢湖边看荷花。”
卡车开动了,车轮碾过黄草坝,惊起几只灰雀。
孙师长看着前方蜿蜒的公路,
远处的山峦已经变成黛青色,
像道天然的屏障。
他知道,越过那些山,
就是缅甸,就是战场,
就是无数弟兄们要抛洒热血的地方。
但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无论前方是刀山还是火海,
新 38 师的弟兄们,
绝不会后退半步。
车队在暮色中渐渐远去,
扬起的尘土渐渐消散,
只留下空旷的草坪上,
几双被遗弃的旧草鞋,
在晚风里轻轻晃动,
仿佛在诉说着这支队伍刚刚经历的一切。
而远处的机场,几架运输机正在准备起飞,
引擎的轰鸣声响彻云霄,
像是在为这支即将踏上征程的队伍,
奏响一曲悲壮的战歌。
坐在车厢里,
徐天亮把“挚爱精诚”的传单,
折成纸飞机射向路旁的丛林,
金陵腔混着野猴啼叫:
"龟孙戴老板,这趟要把老本赔光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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