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在盘山公路上疾驰，引擎的轰鸣声中夹杂着胖子粗重的喘息。吴邪从后窗望着远处仍在扩大的黑色烟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步枪枪托。
"那东西......"张海明声音发颤，"它在生长。"
黑瞎子猛打方向盘，车轮在结冰的路面上打滑半米才稳住："得通知军方封锁这片区域。"
林昭从急救包里翻出绷带，给张起灵手腕上被青铜液体灼伤的伤口包扎。他的皮肤表面已经泛起不正常的青灰色，伤口边缘有细微的结晶化现象。
"会感染吗？"她压低声音问。
张起灵摇头，但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车子突然急刹在一处护林站前。木屋门窗紧闭，门口积雪上没有任何脚印。黑瞎子熄火，众人屏息等待了几分钟，确认没有危险后才下车。
护林站里空无一人，但炉子里的炭火还留着余温。桌上摊开的地图用红笔画了几个圈，旁边是半杯没喝完的茶。
"人刚走不久。"吴邪摸了摸茶杯，"而且是匆忙离开的。"
胖子翻找着柜子："嘿，有罐头！"
张起灵走到墙边的通讯设备前，试着摇动手柄，指示灯毫无反应："线路被切断了。"
林昭注意到桌上地图标注的位置——正是他们刚刚逃离的气象站。地图边缘潦草地写着几个字：【钻孔深度187米，声波反馈异常】。
黑瞎子从里屋出来，手里拿着个烧焦的笔记本残页："有人在销毁记录。"
残页上只有半段可辨的文字：【样本活性超预期，建议立即停止......】后面的内容已经炭化。
"专业勘探队的记录。"吴邪接过残页，"他们知道下面有什么。"
窗外突然传来引擎声。张起灵瞬间熄灭油灯，众人隐入黑暗。两辆军用吉普驶过护林站，没有停留，径直朝山上方向开去。
"不是常规部队。"黑瞎子眯起眼睛，"车上有私人安保公司的标志。"
张海明握紧拳头："是'掘金人'的人！他们要去送死吗？"
"不。"张起灵的声音冷得像冰，"他们在投喂。"
林昭突然明白过来："用活人？"
一阵沉默。远处传来闷雷般的震动，比之前更强烈。桌上的罐头微微颤动，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吴邪展开那张残破的地图："我们需要制定计划。那东西显然不是几把枪能对付的。"
"用声波。"林昭想起骨哨的效果，"黑瞎子，仓库里有没有声波武器？"
"有台老式次声波发生器，但功率不够。"黑瞎子看向张起灵，"除非能找到增强装置。"
张起灵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皮囊，倒出几块刻满符文的青铜片："张家的镇魂铃碎片，可以共振。"
胖子嚼着罐头里的牛肉："所以咱们要回去给那大家伙唱摇篮曲？"
"不。"张起灵收起铜片，"要彻底封印入口。"
窗外，暮色渐沉。长白山方向的天空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灰色，像被某种污染物晕染。林昭走到张起灵身边，发现他正望着手腕上重新系好的铜钱手绳出神。
"需要什么？"她轻声问。
"血祭。"他的声音很轻，"张家人的血。"
护林站的老式收音机突然自动开启，杂音中传出扭曲的人声：【...撤离...所有...人员...】接着是一段诡异的、类似金属摩擦的噪音，持续了十几秒才消失。
黑瞎子检查收音机："不是广播，是某种强电磁干扰。"
吴邪突然指着窗外："下雪了。"
细密的雪粒开始飘落，但落在窗棂上的声音不对——太清脆了。林昭伸手接住一片，指尖传来刺痛。那不是雪，是细小的青铜结晶。
"它在扩散。"张海明声音发抖，"和三十年前格尔木的记载一样......"
张起灵突然站起身，黑金古刀已经握在手中："有人来了。"
脚步声从屋后传来，轻得几乎融进风雪声。门被推开时，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
站在门口的是个浑身是血的中年男人，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右手握着一把刻满符文的短刀。
张海明惊呼："父亲！"
张海客踉跄着走进来，直接跪倒在张起灵面前："族长......塔里的东西，认得你。"
他的瞳孔已经有一半变成了青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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