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心中一动,虽然对风绝影充满恨意,但这关乎师傅的过往以及强大的风元素招数,他还是忍不住认真聆听。
风绝影微微喘息着,开始讲述这两招的修炼方法和施展诀窍。陆离全神贯注地听着,将每一个细节都铭记于心。
讲完招数,风绝影顿了顿,接着说道:“你刚才使用的那一招……其实并非他原创。早在很久以前,这招就被发明出来了,只不过它是禁术。”
“禁术?”陆离皱眉问道。
“没错,禁术。”风绝影苦笑着点点头,“这招威力巨大,但施展它需要付出极其惨痛的代价,稍有不慎,使用者便会魂飞魄散。据我所知,目前会使用这招的,只有你的师傅。可惜……他也已经不在了。”
“你的师傅……是个真正的强者,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风绝影的声音越来越低,“我这一生,做错了太多事,到死才明白,仇恨只会让人陷入无尽的深渊。希望你不要重蹈我的覆辙……”
风绝影气息愈发微弱,他努力地抬起眼皮,目光看向陆离,嘴唇颤抖着,声音轻得如同蚊呐:“陆离……你……靠近点……我还有……最后一句话……要说。”
陆离虽满心复杂,但见风绝影这副模样,还是缓缓俯下身去,凑近风绝影。
风绝影用尽最后的力气,微微转头看向月明,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仿佛透过月明看到了自己妹妹往昔的模样。随后,他又艰难地将目光挪回陆离身上,断断续续地说道:“我……做媒,月明……托付给你了……好好……对她……”
陆离一怔,没想到风绝影最后竟是说出这样的话。还没等他做出回应,风绝影的眼神渐渐黯淡下去,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月明,那目光饱含着无尽的眷恋与期许,像是看到了自己妹妹的身影。
须臾之间,风绝影的手无力地垂落,脑袋也歪向一边,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战场上,一时间安静得只能听到众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陆离缓缓站起身来,心情沉重而又复杂。他看向月明,只见月明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既有对风绝影死去的复杂情绪,又有着些许不知所措。
“月明……”陆离轻声唤道。
月明微微抬头,与陆离对视,两人之间仿佛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风熙走上前来,打破了这份沉默:“逝者已逝,接下来,还是想想如何离开这里吧。”
陆离被叶家众人匆匆带回叶家府邸时,整个人已经虚弱到了极点。他的右手呈现出一种可怕的扭曲状态,断臂处血肉模糊,混合着灰尘与干涸的血迹,看上去触目惊心。一路上,陆离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脑海中不断闪现着战斗中的画面,以及风绝影临终前托付月明的话语。
叶家的疗伤室内,气氛凝重压抑。苏然作为叶家医术最为精湛的医师,眉头紧锁地检查着陆离的伤势。他轻轻触碰着陆离的右臂,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生怕再给陆离带来额外的痛苦。一番仔细检查后,苏然缓缓直起身,无奈地摇摇头,脸上满是惋惜之色。
“旧伤加上新伤,伤势太过严重。”苏然的声音低沉而沉重,“受损的经脉错综复杂,骨骼粉碎性断裂,就算是我也无能为力。恐怕……这条手臂已经废了。”
周围的叶家众人听闻此言,纷纷露出不忍与惋惜的神情。有人低声叹息,有人默默摇头,谁都清楚,对于一个修行者而言,失去一条手臂意味着多么巨大的打击。
而另一边,月明得知陆离的伤势后,整个人仿佛失了魂一般。她回到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关上房门,将自己彻底封闭在房间内。
房间里,月明坐在窗前,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与陆离相处的点点滴滴,从最初相识时的懵懂,到并肩作战时的默契,再到风绝影将她托付给陆离的那一刻……那些画面如同电影般在她眼前一一闪过。
自责与悔恨充斥着月明的内心。她觉得如果不是自己能力不够,如果在战斗中能帮上更多的忙,陆离就不会为了保护她而受这么重的伤,更不会失去一条手臂。
她将头埋进膝盖,身体微微颤抖,泪水无声地滑落。此后的日子里,月明整日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闭门不出。拒绝了所有人的探访,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与自责之中。
叶正文在旁边一脸焦急地问道:“那陆离的这条手是不是要截肢?”他的双眼紧紧盯着苏然,眼神中满是担忧与紧张,身为父亲,看到儿子遭受如此重伤,他的心仿佛被千万根针同时扎着。
苏然无奈地摇摇头,赶忙说道:“谁告诉你要截肢的?我虽说没办法让他完全恢复如初,但还是能够将骨头复原的。”
叶正文一听,原本紧绷的神经刚松弛了几分,却又听苏然接着慢悠悠地说:“但是……应该不能像之前那样灵活了。”
这话一出,叶正文只感觉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晕过去。周围的叶家众人瞬间像是被抽走了力气一般,纷纷“噗通”一声倒地。有人哭笑不得地抱怨道:“苏然,你能不能痛痛快快说话啊?别大喘气行不行!这一惊一乍的,心脏都要受不了了。”
叶正文稳了稳身形,快步走到苏然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急声道:“苏然,你可一定要尽全力啊!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让陆离的手臂尽可能恢复!他还年轻,未来的路还长,不能因为这条手臂就毁了前程!”叶正文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这位平日里威严无比的叶家大长老,此刻为了儿子,放下了所有的架子。
苏然赶忙点头,安抚道:“叶大长老您放心,我一定会拼尽全力。我刚才也说了,骨头复原没问题,只是经脉受损严重,想要恢复到以前的灵活程度确实困难,但我会想尽办法,尽量减少影响。”
叶正文缓缓松开手,长叹一口气,目光转向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陆离,眼神中满是慈爱与心疼:“儿子啊,你一定要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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