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仁举着手机当手电筒，光扫过墙面时，我倒抽口冷气——墙上全是半人高的青铜尖刺，尖刺上还挂着碎布片，像是谁挣扎时扯下来的。"看来方老头没骗人。"赵青云用短剑挑开块碎布，里面露出截白骨，"至少有三十年了。"
我们贴着墙根往下走。
越往下，空气越冷，我能看见自己呼出的白气。
走到第三十阶时，赵青云突然停住："等一下。"他用短剑敲了敲脚边的石阶，"空心的。"
我蹲下来摸台阶边缘，摸到道极细的裂缝。"是翻板陷阱。"我想起考古课上老师讲的古墓机关，"得找对应的破解点......"
"这里。"任仁指着墙上块颜色略深的砖，"和台阶的裂缝位置对称。"他伸手按上去，台阶"吱呀"一声翻转，露出下面的尖刺阵——如果刚才踩上去，现在我们早成刺猬了。
赵青云冲任仁点头："有点本事。"
任仁勾了勾嘴角，把我往自己身侧带了带："跟我家小月学的。"
我耳尖发烫，正要说话，头顶突然传来"簌簌"的响动。
抬头看，石壁上的苔藓正簌簌往下掉，露出里面刻的符文——和方玄机给的铜牌上的蛇纹一模一样。
"到了。"赵青云的声音突然低下来。
石阶尽头是道青铜门，门上铸着九只盘绕的蛇，蛇头都对着门中心的圆孔。
圆孔里插着根半人高的青铜柱，柱身刻满我看不懂的符号。
"这是最后一重机关。"赵青云摸了摸青铜柱，"得把铜牌插进去。"他刚要动手，我突然抓住他手腕。
"等等。"我盯着青铜柱上的符号，"这些是......血契文。"柳清霜导师给我看过类似的拓本，"用活人的血激活，否则会触发反噬。"
任仁立刻掏出随身的钢笔，咬开指尖就要挤血。
我按住他："我来。"
"不行。"他把我手按在身后，"你上次为了救我失血过多，现在......"
"都闭嘴。"赵青云扯过我的手，用短剑在我食指尖轻轻一划，"就一滴。"他把我血抹在青铜柱上，血珠刚渗进纹路，青铜门就"隆隆"打开了。
门后是片黑暗。
任仁的手机光扫进去，照出满墙的壁画——虽然被岁月侵蚀，但还能看出画的是祭祀场景：穿着兽皮的人围着祭台跳舞，祭台中央跪着个被铁链捆住的怪物，头上长着三只眼睛。
"那是......"我喉咙发紧，"地魇？"
方玄机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真正的敌人或许并不在外面，而在你们的内心深处。"
任仁握住我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伤口传来。
赵青云已经当先走了进去，青铜铃铛在他腰间轻响。
我深吸口气，跟着抬脚跨过门槛——
墙上火把突然"轰"地燃起，照出满地破碎的石碑，碑上的文字还没看清，就被突然涌来的阴风吹得猎猎作响。
有片碎碑被风卷起，擦着我耳际飞过，上面的刻字在火光里一闪而过——
"封魔者，终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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