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问来了!所有注视着这一幕的生灵齐齐在心中叫道。
自牠出现之前,没有生灵知道牠,
但牠出来后,所有的生灵都在心中知道了牠,
牠来了,牠带着问题出来了。
躲在云崖云雾之中的姬容被这如巨眼般的风涡一扫,便抵抗不住,她直接化做一棵翠绿的巨树,“嗙”的一声立在清平子的身侧。
云崖之上,狂风之中,一嘴衔住新印的清平子以爪团云,他以五尾做拱,四肢微弯,躬腰站定。
随着那两团风涡逼至,清平子的那枚新印也在嘴里撞得越发猛烈,他刚张开嘴来,便见这新印飞至空中,悬在两个风涡之下。
一个浓厚地、仿若来自久远大地深处的声音自那印中响起,它的声音不大,如微风般缥缈,语气却十分诱惑,它道:“清平子,多技道成,你当为神。”
清平子脑海中闪过姬容描述的那个梦中仙界,大吼道:“我不为神,我当做仙!”
那声音便问道:“何为仙?”
清平子道:“自成一道者,当为仙,天地万物皆可成仙。
”你为何仙?”
“我本通天至圣,便该为仙,今以多技证道,开创先河,故当为万法仙祖。”
便见那新印的条条裂缝处摩擦震动,有如低笑,它问:“这与神有何区别。”
清平子正色道:“自是不同,神生来携权柄且有智,而我等先天却十分弱小,需得后天勉力修行、方能证得仙道。
仙者当为因果所困,
当行善因,得善果,
若行恶事,得恶果;
为仙者无需权柄,与修者同源,使灵气,
为仙者寿数有尽,道途无尽,
修仙大成者、仙途不可转,不可继。”
那声音不言语,好一会儿,它又问:“这与凡俗修者有何区别。”
清平子肃容道:“自是不同。
但谁能做仙,是你的事,是后来仙众的事,与老夫无关!
老夫这生,当授技四方,了全诸法因果,使其传承有道,方不负仙祖之名。”
清平子这话一出,便见天空之上,蔚蓝不再,一道道光幕之中,细细密密、交织不断的锁链条条必现,五色氤氲之境自那道道光幕中生出,它们朝着云崖拢来,使得这处连太阳的光辉也照不进。
一道道字印自那五色之气中孕出,发出五色神光,它们才一生出,便自发地在新印中来回游动,使得那新印越发薄透,
它们往来的痕迹也渐渐在那新印上化作一道繁复的符篆,然后它们又重归于天空之中。
“呲、呲、呲”,这些字印如同一块块火热的烙铁,烙在了那交织的层层锁链之上。
万法仙道,成!
“噗”,随着那铭文的录入,地下数十万里远的深处,地心有如蛋膜被啄破开来一般,跑出一股磅礴的、浩大的灵气,它们往那道道铭文中喷涌而去,使其亮光灿灿。
而后,它们朝着四方扩展而去。
随着这股庞大灵气的放出、“嘭、嘭、嘭……”,诸多山川齐齐往下崩塌。
“咔”,而那天际之上,则有如蛋壳被顶开了一般,气体交互,风云涌动,电闪雷鸣,中州大地如受牵引,迅速往上拔高。
锁源阵内,山水神君感受着天地之间剧烈的震动,心道出去的时机到了。
祂顺着源流管道,来到金母娘娘的棺椁里,
祂两手掰住源流管、将其截断,
而后祂挨个亲吻了那些已然分化出脸面肢节的肉球们,与牠们挤在一起,藏入了万物印下。
随着山水的离开,那源流池水位直往下掉,几乎就要见底。
看守在外的泗女,感受得天摇地动,立时进到阵中细细查看,她看着已然快要见底的源流,深深吸了一口山中的冷气,
她心道:“我完了!”
她当即将座下的修者们全部挥了出去。
福禄殿里,早已不复当年情景。
碎肉残肢随意地卧在玉石地上,血污斑驳仿若宰杀炼狱。
泗女来到主殿中,她看着那依旧低悬、宛若十分好获取的福禄印权柄依旧悬在殿中的主位上,眼中挣扎不断。
地上的碎肉骨架在泗女的眼里唱着泣黑血滴黄露的嘀嗒之歌。
“罢了。”泗女双眼微眯,在心中想道:“龙凤殿已然有主,我便是做了这福禄殿神主,于如今又有何区别。”
她甩了甩龙头、一爪抓起地上一根锈红斑驳、带了血肉的骨鞭、便挥下去。
她将那权柄卷起、迅速往锁源阵的方向疾行,她将那权柄丢入那快要见底的源流中。
做得这事,泗女心中满意,她搓了搓爪子,直感做了一番大事。
她大步奔了出来,对着座下一众的修者道:“从现在起,大家都同我守在外头,若有修者想进去,无需阻拦,放他们进去便是。”
“但是!”泗女亮出锋利的牙,道:“只许进,若有后悔想出来的,通通叉进去!”
交代完下属,泗女便重新盘在那牌楼上睡起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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