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的晨雾,像一层薄纱笼罩着崎岖的山路。
刘铁柱勒住缰绳,抬手示意队伍停下。
他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前方拐角处几株被压弯的灌木。
"有埋伏。"
他低声道,右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枪上。
朱秀兰驱马上前,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她今天换了一身粗布衣裳,头发盘在脑后,脸上抹着灶灰,但那双明亮的眼睛,依然如星辰般闪烁。
她轻声道:"三棵歪脖子松,中间那棵的树皮有新刮痕,是绊索?"
刘铁柱微微点头。
自从离开淮阳岭,他们已经遭遇了两次伏击。
藤原一郎虽死,但他手下的特工仍在活动,显然日军高层,对那份绝密文件志在必得。
"老赵,带两个人从左侧摸上去。"
刘铁柱对身后一名满脸胡茬的队员说道:"其他人分散警戒,注意树顶。"
"小鬼子就这几招。"
老赵咧嘴一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
他打了个手势,两名队员立即猫腰钻进了路旁的灌木丛。
刘铁柱翻身下马,从马鞍旁取下那个密封的铅皮文件箱。
箱子里除了日军文件,还有朱秀兰从实验室带出的矿物样本。
他轻轻拍了拍箱子,冰凉的金属表面已经结了一层细密的水珠。
"山里湿气重,得小心保管。"
朱秀兰也下了马,从药篓里取出一块油布递给刘铁柱。
"再包一层吧。"
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哨响划破晨雾。
"趴下!"
刘铁柱猛地将朱秀兰扑倒在地。
几乎同时,一排子弹呼啸着从他们头顶掠过,打得身后树干木屑飞溅。
枪声从三个方向同时响起。
左侧传来老赵的怒吼和手榴弹的爆炸声,但很快就被密集的机枪声淹没。
"中计了。"刘铁柱滚到一块岩石后,迅速判断着形势。
这不是普通的伏击,而是有备而来的特遣队。
他吹了一声尖锐的口哨,幸存的队员们立即以马车为掩体组织反击。
朱秀兰蜷缩在岩石后,脸色苍白但眼神镇定。
她迅速从药篓里,取出几个小瓶,将不同颜色的粉末混合在一起。
"掩护我三十秒。"
她对刘铁柱说道,声音因紧张而略显尖锐。
刘铁柱没有多问,抬手两枪打倒了试图从右侧包抄的敌人。
他瞥见朱秀兰将混合物塞进一个铁皮罐子,然后用火镰点燃了引信。
"闭眼!"朱秀兰大喊一声,用力将罐子抛向敌阵。
一道刺目的白光在雾中炸开,紧接着是敌人痛苦的嚎叫。
刘铁柱趁机跃起,连续射击,又撂倒了两名捂着眼睛乱窜的日军。
"漂亮!"
他退回掩体,却发现朱秀兰正死死盯着那个铅皮箱子。
一颗流弹击穿了箱体,淡绿色的烟雾正从弹孔中缓缓渗出。
朱秀兰一把拉住刘铁柱的胳膊,大喊:"退后!"
"矿物遇水产生毒气,箱子里有防潮剂!"
话音未落,距离箱子最近的两名队员,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们抓挠着喉咙,脸色迅速变成可怕的青紫色,踉跄几步后重重栽倒在地。
刘铁柱感到一阵眩晕,视线开始模糊。
朱秀兰迅速从腰间,取出一条湿毛巾捂住他的口鼻,又用另一条捂住自己。
"憋气!跟我来!"
她拽着刘铁柱向后撤退。
毒雾在潮湿的空气中迅速扩散,不分敌我地吞噬着生命。
日军特遣队显然没料到这一变故,惨叫声此起彼伏。
刘铁柱看到一名日军军官跪倒在地,双手撕扯着自己的制服,胸前佩戴的樱花徽章在晨光中闪着诡异的光。
他们退到一处高坡,朱秀兰才允许刘铁柱呼吸。
他大口喘着气,发现整个伏击圈已经变成人间地狱。
毒雾笼罩的区域,人和马匹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有的还在抽搐,但大多数已经不动了。
"老赵他们..."刘铁柱声音嘶哑。
朱秀兰摇摇头,眼中含泪:"太迟了,这种毒气没有解药。"
刘铁柱一拳砸在身旁的树干上,树皮迸裂,鲜血从他的指关节渗出。
几十名精锐队员,转眼间全军覆没。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文件。
"箱子不能要了。"
"重要内容我都记在这里。"
她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说道:"我还随身带了一小份样本。"
话落同时,她从内衣口袋里,取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玻璃瓶,里面装着几粒暗红色的矿物结晶。
刘铁柱点点头:"追兵很快会到,我们得抓紧时间。”
他的话被一阵引擎声打断。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山路尽头出现了三辆日军摩托车,车斗里架着机枪。
"快走。"
刘铁柱拉起朱秀兰,就往山林深处跑去。
子弹追着他们的脚步,打得落叶纷飞。
朱秀兰突然一个踉跄,右腿溅起一朵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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