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烟呛入刘铁柱的肺部,他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压在祠堂倒塌的房梁下。
右腿传来钻心的疼痛,但更让他心惊的是不远处燃烧的炸药箱,引线已经烧到三分之二处。
"别动!"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朱秀兰跪在废墟上,双手正拼命抬起一根横梁。
她脸上全是黑灰,左臂的绷带再次被鲜血浸透。
随着一声闷响,刘铁柱感觉身上重量一轻。
他立刻翻滚避开,几乎在同一时刻,朱秀兰拽着他滚到石磨后面。
炸药箱爆炸的冲击波震得地面剧烈颤抖,碎石如雨点般砸在掩体上。
"其他人..."刘铁柱咳嗽着问。
朱秀兰摇摇头,眼神黯淡:"郭老爷子没撑过来,爆破队只剩三个。"
远处传来日军整齐的脚步声和喝令声。
刘铁柱从石缝中看到,一队日军正在清扫战场,补枪伤员。
他们穿着特殊的防毒制服,显然是有备而来。
"从地窖走,"刘铁柱压低声音,"祠堂下面有条密道通往后山。"
两人悄悄挪到祠堂角落,掀开伪装的地板。
地窖里横七竖八躺着十几个伤员,看到他们进来,一个少年挣扎着坐起:"刘队长!日军在找这个。"
话落同时,他递过半张烧焦的图纸。
刘铁柱认出,这是天火控制器的一部分设计图。
朱秀兰迅速将图纸收好,搀扶起几个能走的伤员。
"跟着我们,别出声。"
密道潮湿狭窄,众人屏息前行。
身后不时传来日军的叫喊和零星的枪声。
走在最后的爆破队员突然停下:"你们先走,我断后。"
没等刘铁柱反对,那人已经转身往回走,手里紧握两枚手榴弹。
片刻后,通道深处传来爆炸声和日军的惨叫,密道入口被炸塌了。
三小时后,幸存者从山腰一处隐蔽洞口钻出。
山下郭家堡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日军正在焚烧村庄。
刘铁柱数了数人数,包括他和朱秀兰在内,只剩九人逃脱。
其他人仍然在和日军厮杀,枪炮声落耳不绝。
"去鹰嘴岩,"他指着远处如鹰喙般,突出的山崖。
"那里有周铁山建的秘密营地。"
黎明时分,精疲力竭的一行人终于到达营地。
简陋的木屋里,堆放着少量粮食和武器,墙上钉着一张详细的地形图。
刘铁柱立刻注意到地图上,新增的几条红线。
那是日军修建的铁路支线,已经延伸到铜矿五公里内。
"他们动作太快了。"朱秀兰抚摸着地图,突然身体一晃。
刘铁柱这才发现她后背,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已经浸透了半边衣裳。
"躺下!"
他强行按倒朱秀兰,从墙角找出医药箱。
伤口里嵌着弹片,必须立即手术。
但麻醉药早已用完,朱秀兰咬住皮带,对刘铁柱点点头:"直接取。"
没有手术刀,刘铁柱只能用匕首在火上消毒。
当他划开伤口时,朱秀兰浑身绷紧,皮带被咬出深深的牙印。
弹片取出时,她终于痛晕过去。
刘铁柱小心地包扎好伤口,抬头发现其他人都默默退到了屋外,这是对他无声的信任。
他拄着拐杖走到门口,七名幸存者立刻围上来。
"现在怎么办?"一个失去左耳的年轻人问。
刘铁柱看向远方的硝烟:"先找到郭雪梅和其他幸存者,然后……"他指向地图上铁路与铜矿的连接点,"炸了这里。"
三天后,刘铁柱的腿伤稍有好转,郭家堡那边也传回消息。
这一战郭家,李家,张家,三大家族全线溃败,人员死伤惨重,仅剩不到几百人。
得到消息的刘铁柱咬牙切齿,带着两名侦察兵摸到铁路修建现场。
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冷气,数百名骨瘦如柴的劳工在日军刺刀下劳作,铁轨已经铺过山谷。
更令人心惊的是,山谷两侧新建了四座机枪塔,戒备森严。
"那不是普通铁路。"侦察兵老周低声道。
他指向铁轨比常规铁轨宽三分之一,枕木间距也更密集,专门运输重型设备的。
刘铁柱数了数守卫,至少有二百名日军,还有装甲车巡逻。
正观察着,一队劳工突然倒下,监工立刻上前踢打。
当发现劳工已经死亡后,日军像拖死狗一样,将他们扔进山沟,沟底已经堆积了数十具尸体。
"畜生。"另一名侦察兵小赵咬牙切齿。
刘铁柱按住他的肩膀:"记下换岗时间,晚上再来。"
回到临时营地,朱秀兰已经能坐起来研究那张残图。
见刘铁柱回来,她立刻指出关键:"父亲在矿脉深处标了个红圈,写着禁区。"
刘铁柱想起铜矿底层的实验室:"那里有东西,日军不惜代价修铁路就是为了它。"
深夜,刘铁柱带着五人小队再次接近铁路。
月光下,他们像幽灵般摸掉外围哨兵,潜入劳工棚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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