鄱阳湖水寨的中军帐外,戒备森严。
三百名刀斧手,护卫三层,滴水不漏!
“大都督,既然要和曹操合力攻打周不疑,自然应该约定时日,同时进兵。”
“如果此时我们贸然单独用兵,万一不顺,不但救不出夫人,还会元气大伤。”
吕蒙站在堂下正中的位置,分析着当下的局势:
“曹操最无信义,他见久攻我江东不下,所以才要与我们联合。”
“如果我们和周不疑两败俱伤,他必自食其言,驱兵过江,攻我江东!”
黄盖鼓掌说道:
“对!”
“吕子明分析的对极了,曹阿瞒的话,咱们岂能尽信!”
周瑜因为夫人被蒋干掳走,心忧如焚,早已失去了理智。
但吕蒙只是细细分解局面,缓缓剖析其中的利害,而不是直接反对出兵。
所以周瑜即便心中不快,也并没有发作。
吕蒙继续说道:
“但夫人又不可不救。”
“而且此事万分紧急,万一夫人在周不疑处有什么闪失的话,我江东的颜面何存?”
周瑜手一哆嗦,茶碗跌翻在地。
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事……
毕竟蒋干对乔婉情深义重,甚至还在他之前。
当年若不是因为自己出身贵族,且和打下江东的孙策乃是结拜兄弟,很有可能乔婉会跟了蒋干。
“子明,你就直说,到底有何妙计,能救婉儿!”
周瑜一脚踢开了那只落在地上的茶碗,急躁的说道。
“大都督,此事不难!”
吕蒙微微一笑,不急不躁的从桌上取过一只新的茶碗,给周瑜重新倒了一碗茶。
等回到堂下之后,才环顾众将说道:
“周不疑的战船先进,坚不可摧,若要硬攻,优势在他。”
“但我们如果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未必不能以奇兵取胜。”
凌统皱眉摇了摇头:
“周不疑心细如发,咱们想要偷袭,只怕很难。”
“他们沿江的斥候眼线,遍布各处,只怕咱们的战船还没抵达江夏,周不疑便已经知晓了。”
周不疑初掌江夏水军的时候,凌统曾配合甘宁偷袭过一次。
结果中了周不疑的圈套,大败亏输,甘宁投降,丁奉被杀,损失了五六千兵马。
吕蒙摆了摆手:
“公绩,非也!”
“咱们过江,不以水军的形式!”
不以水军的形式?
周瑜霍然抬头,睁大了眼睛凝视着吕蒙。
程普、黄盖、韩当等众将,也不禁全都把目光锁定在了周瑜的身上!
“人上一百,形形色色;人上一千,彻底连天;人上一万,无边无沿。”
“如果我们出动战船兵马,浩浩荡荡的攻打江夏,自然会引起周不疑的戒备,终难成功!”
“即便是单只战船,数十兵马,行进在大江上,也未必能躲得过周不疑的哨探斥候。”
“可莫要忘了,十日之前,曹营前往柴桑的使者才下了江,咱们便得知了消息!”
“所以大都督才紧随其后返回了柴桑。”
黄盖挠了挠头,不解的问道:
“那咱们怎么过江,才能避开周不疑的斥候?”
“趁夜?”
黄盖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自己先笑了。
如此幼稚的办法,自然瞒不过周不疑的江夏水军。
吕蒙摇了摇头,淡淡的一笑:
“化整为零,扮作客商!”
“大模大样的过江!”
此言一出,众将震惊。
整个大堂内,一片安静。
吕蒙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缓缓说道:
“既然怎么躲都躲不过去,那干脆不躲!”
“荆州和江东虽然交战多年,可从来不曾影响往来的客商贸易。”
“尤其自从大都督火烧了曹操连泉水寨之后,这段时间荆州士族紧锣密鼓的打造战船,从江东采买的物料极多。”
“咱们便扮作从江东赶往襄阳的客商,潇潇洒洒的过江,看他周不疑如何防备!”
凌统的眉头,紧紧皱起。
“子明。”
“此计虽妙,可是有伤道德啊……”
“若此计真的成功,只怕从此之后,商人名声恶臭,将成为人下之人。”
自春秋战国,秦汉以来。
哪怕是七国纷争,楚汉相杀,兵归兵,商归商,各行其是,互不相扰。
即便是当年孙坚死在荆州,也从来不曾影响了荆州和江东的贸易往来。
所有的这一切,只因彼此都遵从一个道德底线:
兵者诡道,诡亦在兵而不在商!
吕蒙听到凌统的担忧,长笑道:
“公绩,何必顾虑那么多?”
“只要能救回夫人,灭了周不疑,则荆州就是我江东的!”
“以我江东之盛,大都督之英武,早晚必能成就大业,这才是根本!”
程普、黄盖、韩当等人,尽皆低头沉思,不发一言。
吕蒙的计谋,太过匪夷所思,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在他们的认知里,默认的就是不能那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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