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说不清是从什么身份发出的感悟,毕竟不论哪种,他都没能做出称得上是好的成绩。
可他仍旧心存不甘,就像那些疑惑堵在了他的咽喉,若无法将其吐出……便会叫他心神不宁、永无安眠之时。
“但我与自己有过商量了,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我也认为——我们缺少一场像样的告别仪式。”
AZ愣住了,他缓缓抬眸看向面前的‘华悦’,街道旁的绿化树木投射的树荫自华悦身后倾泻而下。
将他们平等的笼罩其中。
“所以,听好了AZ,这些话我绝不会再说第二次了——因为今日之后,你将会离开我的记忆,而我也将奔赴那自由的旷野了。”
耳旁是‘华悦’轻柔而坚定的絮语,AZ却从那双绿眸中,再次看见了过往的痕迹、甚至是得到了一丝短暂的慰藉。
“我不否认——是的,‘I used be adore you.’,也庆幸当年带我走进人群的人是你,是这样一位无情但贪婪的帝王。”
一句近乎坦白的自述,一下将AZ的大脑打了个措手不及。
但‘华悦’仍旧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就像在念诵一段他人的故事般,坦然、从容,毫不掩饰。
“不论如今的华悦如何看待AZ,我都不会否认……他曾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和导师,他教我的东西早已根深蒂固,哪怕失忆也无法遗忘。
倘若当年邀请华悦离开森林的不是他,或许我融入人群的过程会非常艰辛,甚至再次做回缩头乌龟也不是没可能。”
说罢,像是才意识到批注的重要性般,‘华悦’停顿片刻,又笑着补充道。
“不是那种伴侣之间的爱,哪怕在现代也不乏姻缘为交易的事,何况是帝王家呢。
但就如我所说的那样——这已是过去式了,可我们本可以赢的,AZ。”
就像是解决了什么困扰了他人生的大事般,‘华悦’面上带着一吐为快后的愉悦和轻松,将最后的话融入话语,随其逸散于空中。
刹那间,‘华悦’好像听见了什么某种诡秘而细碎的响声,右臂也有着隐隐的瘙痒、却并不难受——像痂自然脱落般。
望着面前面容一如初见、干净的宛若什么也没发生的华悦,和黑咖啡映射倒影下不似过往的自己。
此刻,AZ终于确切的认识到了一个事实——那便是他和华悦,他们已是处于两个世界的人了。
不论是外在的年龄表现、心态上的转变,亦或是对于情感的看待。
这实在是个悲哀的事实。
在一阵相顾无言的沉默后,AZ看向了远处的大吾和米可利,视线的最后落脚点,是面前人耳垂上的不对称耳钉。
“……是,我害怕着华悦。”
良久,他自暴自弃般扯出抹自嘲的笑,也学着面前的人语气释然道。
“为什么呢,AZ。”
‘华悦’也配合的询问着。
“因为他太干净了,干净的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AZ一手扶额,他不断用手揉着自己的面颊,试图阻止眼眶中莫名充盈的眼泪,语气颤巍中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
他并不想笑的,可自己的情绪就如失控般,一时间竟是没法很好调整好它。
“我试过非常多的手段,只为了在他身上看到我的影子,甚至是一些肉体上的痕迹……
但是我失败了,就是他离开的时候,华悦也是干净的。
干净的让我惶恐、后怕,以至于当他当真白得宛若张白纸时,反倒害怕起他来。”
似是‘华悦’的话语也解开了对方心中的郁结,AZ闭着眼吸了吸鼻子,又睁开,复看向坐在他对边喝着拿铁的华悦。
“我仍旧欣赏你,也无不为你的智慧而动容,华悦。”
他眼神灼灼、一改曾经的空洞和惘然,就像他们初见时那样。
“在3k年前,我们的生活实在单调,所以能遇上你,一个可以与我畅所欲言、将天马行空的想象化为现实的人。
我真的很高兴,以至于迫不及待的希望,可以把你变成我的东西,就像藏宝库中的那些收藏品。
这样不论是什么时候,高兴,忙碌,烦躁,甚至是纯粹的无聊,我都可以从你的身上看见自己的影子……”
说罢,AZ做了个深呼吸,他两手微向上举起作投降状,发自内心的感慨着。
当年,他邀请【森林】前来帝国,以让孱弱的人群得以在【森林】的荫蔽下生存、繁衍生息。
从始至终,都平等的照拂所有生灵的【森林】却被他视为非人之物——是个披着人皮的魔兽。
“曾经,尚且自大而傲慢的我,理所当然的把华悦当成了‘宝可梦’、一块未经雕琢的‘紫翠玉’……
总归不是与人类相同的生物。”
因其多智而近妖的智慧、因其博爱到堪称漠然的本质、因其对一切都无比包容的脾性。
于是他反抗了与对方的誓约,或许出于私心、或许出于大义……这些千年前的缘由,他早已记不清了。
“可与我相比,与毁灭一切生命的‘破坏之神’相比,究竟谁才是真正傲慢的那个呢。”
时至今日,他只记得当初的自己……什么也没做,可这样的他们才是最可恶的那个。
于是因为他的作壁上观,他才得以看清、乃至保存了【森林】的死亡真相——
“所以我现在意识到了,没有人可以真的驯服你——华悦,除非你自愿留下。”
那便是【森林】自己选择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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