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阳将木屋前的山峦染成一片金红。林昭焕将竹编手提箱内的罗盘和法器仔细收拾妥当,又将那枚盛放过“天地纯水”的玉瓶碎片递给阿朵,嘱咐她好好保存,用其感应灵泉,滋养村寨。
阿朵眼中虽有万般不舍,但她已不再是那个懵懂的少女,她知道林昭焕的“道”在远方,她所能做的,只有坚守此地,让他无后顾之忧。
“林老师,您这一路,多保重。”阿朵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哽咽。
林昭焕点了点头,没有多言,只是给了她一个温和而坚定的眼神。他知道,榕树湾的“治蛊”之路虽然漫长,但有了阿朵,这里便有了守护者。
夜色渐浓,村寨里陆续亮起微弱的灯火。林昭焕回到木屋,躺在土炕上,他本以为这一次可以安然入睡,为明日的启程养足精神。
然而,就在他即将陷入梦乡之际,一种异常的波动,突然传入他左眼的感应之中!
那不是“蛊煞”的暴烈,也不是“血煞”的阴毒,而是一种无形无质、却异常粘稠的“梦魇”气息!
它如同无数根细密的丝线,悄无声息地缠绕在村寨上空,并且正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渗透进那些刚刚恢复一丝生机的村民体内。
林昭焕猛地睁开眼睛,他能感觉到,这股气息,与景和之前施展的“点穴播毒”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却又比那更加隐秘,更具迷惑性。
他正疑惑间,木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轻微的敲门声。
“林老师!林老师!”是阿朵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急促和恐惧。
林昭焕心中一沉,他知道,新的危机,果然来了。
他立刻起身,拉开木门。阿朵站在门外,脸色苍白,双眼布满了血丝,显然是长时间未曾合眼。她身上虽然没有明显的伤势,但她的气息却紊乱不堪,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阿朵,怎么了?”林昭焕问道。
“林老师,出事了!”阿朵声音颤抖,带着哭腔,“我……我刚才在村里巡视的时候,发现有几个人……他们突然从床上坐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但是眼神却很空洞,然后就那么直挺挺地往村外走!”
“什么时间?什么人?”林昭焕的眉头紧锁。
“就在刚才,大概半个时辰前!都是之前那些病得很重,后来喝了井水才稍微好转一点的人!有老张家的那个小儿子,还有隔壁村的几个年轻小伙子!他们……他们走得很慢,但是方向很一致,都是往……往那个溶洞的方向去!”阿朵指着山林深处。
林昭焕的心脏猛地一沉。溶洞!那是景和最初炼制“蛊石”的场所,也是“血宴”的爆发之地!
“他们是不是在说梦话?或者身体在颤抖?”林昭焕继续追问。
阿朵点头如捣蒜:“是!他们嘴里一直在低声咕哝着什么,听不清楚,好像在跟着谁说话一样!身体也有点发僵,就像被什么东西牵引着!”
林昭焕的左眼八卦纹路瞬间加速旋转,他能看到,那些被阿朵描述的村民,其魂魄周围,正缠绕着一层淡淡的灰色丝线,这些丝线直通远方,而丝线的另一头,赫然连接着溶洞的方向!
“这是……‘魂蛊’!‘梦魇煞’!”林昭焕脱口而出,脸色异常凝重。
景和虽然被他亲手了结,但他留下的手段,远比他想象的要阴险!这是一种针对魂魄的邪术,它在村民身体被“天地纯水”净化后,反而趁虚而入,将其残存的意志和精神力作为养料,形成一种无形的“魂蛊”,操控他们的梦境,最终引诱他们走向死亡!
这并非景和为了攻击林昭焕而设下的陷阱,这更像是景和为了“彻底收割”那些被他标记的“献祭品”而留下的“最后一道保险”!
即便他死了,他的“血宴”也必须完成!这些村民的魂魄,是“血灵之果”最后所需的“精华”!
“魂蛊?梦魇煞?”阿朵从未听过这种说法,但她看着林昭焕凝重的神色,知道事情比她想象的更糟。
“景和在那些被他‘点穴播毒’的村民体内,留下了一丝魂魄印记。”林昭焕解释道,
“当村民们身体逐渐恢复,生机开始回流时,这丝印记便会趁虚而入,侵蚀他们的精神,操控他们的梦境,让他们在无意识中走向我所料不急的结局。”
他想起景和那一句“这些‘蛊石’,只是我的第一步棋……你等着,这天下,将再无你容身之地!”
景和不仅仅想炼制“血灵之果”,他甚至想通过这种“魂蛊”,在死后依然掌控一切,将榕树湾彻底变成他的邪恶祭坛!
“林老师,那……那要怎么办?他们会走向哪里?”阿朵急切地问道。
“他们会走向溶洞,走向‘万物生发之源’的本体!”林昭焕沉声说道,“景和要将他们彻底炼化,化为‘血灵之果’的最后一份养料!”
他想起了树灵本体上残存的暗红色纹路。那纹路虽然在“天地纯水”的净化下消退了许多,但并未完全消失。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