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烟忽然发现,他始终用身体挡住空调出风口的方向。
“能得顾总青睐的姑娘……”
指尖无意识划过真丝裙褶皱,“定是住进了阿尔卑斯山的雪线之上。”
“雪线会随气候变迁。”
顾知宴抬眸时,苏雨烟正仰颈饮尽残酒,天鹅颈拉出的弧线让水晶灯都失焦三秒。
顾知宴用银匙敲击杯沿,“真正的永恒藏在……”
苏雨烟忽然倾身越过餐桌,发梢扫落一支鸢尾花。
北极星吊坠悬在两人鼻尖之间:“藏在哪儿?”
顾知宴的呼吸节奏出现短暂紊乱。
他伸手调整空调风向,西装袖口擦过她滚烫的小臂:“藏在不冻港的晨雾里。”
这个答案让苏雨烟睫毛轻颤,她看见三百个自己在顾知宴的虹膜里燃烧,每个镜像都在重播那句“七夕订婚”。
顾知宴突然用冰镇银叉轻点她手背。
低温刺激让她本能后仰。
“家长提醒……”
他镜片蒙上雾气,却遮不住眼底冰川裂隙里涌动的暗流,“苏黎世五月初的夜露最伤琉璃。”
苏雨烟的眼波被酒精酿得稠浓:“顾总见过凌晨四点的ETH图书馆吗?”
她突然攥着方帕轻笑,眼角沁出的水光比亚历山大变石更璀璨,“那些未完成的公式,比任何情话都动人。”
顾知宴俯身拾起她坠落的高跟鞋,单膝触地的剪影被拉长投在地砖上。
他指尖悬停的瞬间,苏雨烟足弓泛起的珊瑚色正随呼吸明灭,宛如阿尔卑斯山巅将熄的霞光。
“最动人的公式……”
他将皮鞋尖转向她,“往往要经历三百次迭代才能收敛。”
这个姿势让他的领带垂落在她膝头,真丝面料下隐约透出“GZY”的暗纹刺绣。
苏雨烟忽然伸手触碰他发际线,指尖沾到雪松发胶的冷香:“就像顾总修改商业计划书?”
她吐息间的霞多丽气息,将他镜片蒙上更浓的雾。
顾知宴猛然直起身,西装下摆掀起的气流惊散了她裙裾上的月光。
他望向窗外正在穿越拱桥的夜航船,声音突然浸透苏黎世湖的水汽:“不,像我看完某人三十九篇论文后,才发现所有收敛条件都指向......”
窗外游船突然拉响汽笛,声波截断了这个圆周率般无限不循环的句子。
苏雨烟踉跄着跌坐回丝绒椅:“以前怎么没发现......”
她晃着空酒杯,“.....酒是个会说话的骗子。”
月牙白真丝吊带滑落至大臂,露出锁骨处被酒精染透的粉樱色。
顾知宴将高跟鞋轻推至她椅边:“它只说饮者想听的话。”
当酒液注入勃艮第杯时,顾知宴猛然扣住杯口的指节泛出青白。
“嘘——”
苏雨烟竖起食指抵在唇间,“最后一杯......”
她眼尾泛起的珊瑚色在烛光里洇开,“......敬所有未完成的收敛条件。”
顾知宴的喉结在领带结下滚动如困兽。
他松手的刹那,苏雨烟仰头饮下整杯月光。
酒液溢出唇角时,他拿起的方帕悬停在她下颌三寸处,被夜风掀起一角。
苏雨烟扶着桌沿踉跄起身:“好像比昨晚更......”
及腰乌发在顾知宴西装前襟擦出静电火花,“......更接近量子隧穿效应。”
这个危险的比喻让顾知宴瞳孔骤缩。
他虚扶的手掌在她腰后构筑起安全距离:“车在石阶下第三盏路灯......”
话音未落,苏雨烟忽然转身,发梢扫过他暴起青筋的手背。
“想沿着爸爸追妈妈时的湖岸线走......”
她指向窗外被月光镀银的码头,“顾总就当......当回麦田里的守望者?”
顾知宴望向湖面漂浮的星芒:“需要准备醒酒茶。”
他解开西装扣子,墨色外套忽然罩上她肩头。
残留体温的羊毛料裹住泛红的肌肤时,他克制地收回触碰她锁骨的手指。
“顾总知道醉鬼的Lipschitz常数吗?”
苏雨烟踩着虚浮的猫步推开包厢门,“就是每走三步就会......”
高跟鞋突然陷入石板缝隙,她向后跌进雪松香筑成的安全网。
“是每五步需要外力干预。”
顾知宴屈膝,指尖正掠过她脚踝微凉的肌肤——
仿佛只是俯身拾起坠落的樱花,那双缀着水晶的高跟鞋便换成了羊皮平底鞋。
“外力干预周期缩短至三步。”
当苏雨烟第三次踩到裙摆时,顾知宴的袖扣悄然解开。
他挽起衬衫露出手臂:“抓紧。”
低沉的妥协消融在码头飘来的爵士乐里,“像你解非线性方程组时抓住特征值。”
夜航船的汽笛惊起白鸽,苏雨烟的手指陷入他绷紧的小臂肌理。
他们投在石板路上的剪影忽长忽短,宛如波动方程的可视化演示。
经过第七盏路灯时,她忽然将额头抵在他肩胛骨:“顾知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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