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姑娘的确博学多才。”沈齐也毫不掩饰地直白夸赞了一句,又补充道:“其实老祖宗留下了不少算学书籍,《九章算术》、《周髀算经》《孙子算经》等,从日常实用到天文几何,无一不是至深至妙,可惜当下读书人却鲜有人愿意沉下心来研究,以至于我大周在此方面渐渐落了下乘,周边几个小国却借着算学的深入,连兵器制造和排兵布阵等军事方面也趁势而起。”
人们从一开始的敷衍烦躁,逐渐变为用心思考。
他们一直觉得算学离自己很遥远,甚至连这两个字也是今天才听到,却不知算学居然深入应用到了现实生活中与自己息息相关的各个方面。
见大家开始思考,邱德明忽然朝向宋立春。
“这位姑娘,你对算学,还有其他见解吗?”
刘铁柱从没上过学,刚才听邱婉晴的讲解已经觉得精彩至极,而外甥女从小到大是什么样子,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了。
他可不想外甥女出丑。
尤其是奶奶常告诫他,女孩子脸皮薄想得又多,不如男人抗摔打脸皮厚,所以平时还是会多顾虑女孩子一些。
“这位……叔,嘿嘿。”刘铁柱刚才一见这个和自己一样黑得冒油的男人就倍觉亲切,还未说话牙已先露,“我外甥女没读过书,远不如邱姑娘有见识,您就别为难她了,嘿嘿。”
嘿嘿啥啊嘿嘿。邱德明却是觉得这小子分外不招人喜欢,看他就像照镜子一样,实在令人不适。
“能得沈秀才看重,选为记账员,这位姑娘定有其过人之处,你这小子就别替她藏着掖着了。”
“叔……”刘铁柱还想说什么,却见这人脸更黑了。他只好闭嘴。
谁是你叔!邱德明用后脑勺对着刘铁柱。明显不高兴的样子。
被点到名的宋立春,确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尤其是邱婉晴已经把她想说的都说了,她再重复一遍也没什么意义。
“这位……qiu叔。”
她刚才听到沈齐唤此人qiu叔,或者姓邱,或者名字里带个秋天的‘秋’,反正也没人规定她不能这样叫。
“晚辈才疏学浅,没什么其他想法,更称不上见解,还请qiu叔见谅。”
邱德明‘哦’了一声,着实有些失望,便把目光转向沈齐。
他聘用这个女孩子的时候,并没有对自己隐瞒两人曾有过几天短暂的婚约一事,他原本还想着,若是此女真有什么独到之处,他倒是愿意想办法抬举一下她的身份,这样沈齐也许就会不介意她身份低微了吧。
可惜了,可惜。
就是个识得几个大字的普普通通的农家姑娘,配家境富裕一表人才又才华横溢的沈齐,是欠缺了些。
当然,他这个当爹的,对女儿的心思一目了然,可惜女有心郎无意,他不会以身份压人逼人硬娶,既是害了别人,也是害了女儿。
如此想着,邱德明便明朗一笑,豁然露出两排大白牙。
“无妨,女儿家本就不擅长这些,你不懂,也实属正常。”
“咳咳。”他干咳两声,示意沈齐把他今日的来意说明,可咳嗽了两声,又咳嗽两声,这孩子忽然哑巴了,不说话了,“咳咳。咳咳。”
沈齐忽然回过神来。他就说,宋立春这身衣服怎地这般眼熟,这会儿才想起来,前两天的时候才看到这个黑小子穿着的。
他知道邱县令示意他说什么,可怎么看宋立春都觉得令他不爽,竟不由得想要让她出丑,以泄自己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私愤。
“邱叔莫急。”沈齐阴恻恻地瞧着宋立春,“当初面选时,记得你说过对《九章算术》略有了解,不妨以此为例,说说你对算学的了解和看法。”
沈齐说完,心里又有些不自在,既想为难一下宋立春,可又百般希望她真能从《九章算术》里讲出些什么来。
毕竟,她是真看过这本书的。
他若真要为难她,也根本不会提这本书,多的是让人出丑的法子。
平时这个时辰,大伙都休息好了要开工了,宋立春除了没什么好说的以外,也不想再耽误大家干活。
便简明扼要总结一下了事。
“小女子确实对算学没有了解,只是邱姑娘和沈管事刚才的真知灼见也的确对我有所启发,从你们的话里我能这样总结吗:‘算学的发展进步,会带动人类认知和发明创造的发展进步。算学发展的上限,便是人类认知和发明创造的上限。’”
这个‘见解’,并非是宋立春自己总结出来的,而是后世时无意中在网上看到的这么一段话。
她当时看完很是震惊。
毕竟在看到那段话之前,她一直在反思批判当时的教育来着。
尤其是对数学这门令她深恶痛绝的学科,她跟这些村民一开始的看法也并没有什么两样,就是觉得买东西会算账就足够了,为什么还要学晦涩深奥的微积分等等。
可当她看到这句话的时候,震惊心情不亚于此刻的沈齐和qiu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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