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小子,有两下子!”
一个烈风死士的头目,块头像座小山,手中那柄巨剑,比门板还要宽上几分,此刻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劈林萧肃的面门。
林萧肃身形不动,绣春刀向上斜挑,不偏不倚,稳稳迎上。
“铛——!”
金铁交鸣之声,尖锐得几乎要刺破耳膜。
这家伙,力气确实不是盖的,比先前那些喽啰强出了一大截。
林萧肃喉间逸出一声低低的笑,那股子狠劲儿反倒被彻底勾了出来。
他脚下地面骤然发力,碎石微溅。
不退,反进!
人影一闪,几乎是硬生生撞进了那死士头目的怀里。
一道雪亮的寒光骤然亮起,如毒蛇出洞,直取对方胸甲的缝隙。
那死士头目也是身经百战,反应不可谓不快。
巨剑来不及回转劈砍,便朝着林萧肃的肩头猛力拍来。
意图很明显,用蛮力逼退他,拉开距离。
林萧肃左肩硬顶。
“嘭!”
沉闷的撞击声响过,他肩头衣衫炸裂,露出的皮肉瞬间青紫,但整个人的身形,却如钉子般钉在原地,纹丝不动。
而他手中的绣春刀,攻势未有丝毫停顿。
噗嗤!
那是利刃破开皮肉,穿透骨骼的声音。
死士头目高大的身躯猛地一僵,他缓缓低下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从自己胸膛透出的那截闪着寒光的刀尖,鲜血正顺着刀锋汩汩流淌。
他张了张嘴,却只剩下嗬嗬的漏风声,随后,那具身躯便倒了下去。
林萧肃面无表情地抽出绣春刀,刀身上一滴血珠也未曾挂住。
他跟着一脚,将那具尚有余温的尸身踹飞出去,砸翻了两个冲上来的敌人。
四周喊杀声震天。
锦衣卫的弟兄们已经成功将敌人阵型冲散,形成了数个小型的包围圈,各自为战。
但残余的敌人依旧凶悍,那些鬼手刺客,身法滑不溜手,兵刃上还淬了毒,弟兄们在近身缠斗中,着实吃了他们不少暗亏。
敌人的阵型虽然被他冲散,但仍有几人聚在核心处,指挥手下负隅顽抗,攻守之间倒也有模有样,不像临时拼凑的乌合之众。
林萧肃的注意力越过厮杀的人群,落向后方那几辆一直未动的马车。
今晚的正主儿,应该就在里头。
他深吸一口气,【鹰眼术】悄然运转,在混乱的战场上搜寻着敌人的指挥者。
“嗯?想跑?”
一个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人一身黑衣,却无半点死士的悍勇或刺客的诡谲,反而带着些许书卷气,只是那份斯文下,藏着一种让人不舒服的阴沉。
此刻,他正从一辆马车后探出头,小心翼翼地想往宅院深处溜。
林萧肃脚下一点,人已如箭离弦,朝着那文士打扮的男子追去。
今晚,一个都别想跑掉!
数十名黑衣人在他身前身后穿梭,却无一人能阻他分毫。他紧紧锁定那个企图溜走的文士,沿途的烈风死士与鬼手刺客,连让他慢上一步都做不到。
“噗!”
一名鬼手刺客从阴影中暴起,淬毒的匕首悄无声息地抹向林萧肃的后颈。
林萧肃头也未回,反手一肘。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响起,那刺客胸口凹陷下去,整个人像个破布娃娃似的倒飞出去。
人还在半空,已没了气息,只有一团血雾在夜色中弥漫。
寻常刀剑砍在他身上,【铁布衫】自行激发,一层极淡的金芒闪过,“叮叮当当”一阵脆响,火星乱冒,却连他半点油皮都蹭不破。
淬毒的弩箭,夹着细密的柳叶镖,劈头盖脸地射来。
撞在林萧肃身上,又是“叮叮当当”一片响动,连他玄色锦袍的衣角都未曾掀动。
箭头纷纷扭曲,上面的毒药自然也失了用处,只在衣袍上留下几点滑稽的湿痕。
【铁布衫】的金芒再次一闪而逝。
“怪……怪物!这家伙是铁做的?!”
一名烈风死士亲眼看着同伴灌注内力的钢刀劈在林萧肃肩上,结果除了几点火星,连道白印子都没留下。
那死士握刀的手再也使不上半分力气,钢刀“当啷”坠地,他的手臂软绵绵垂落,虎口已然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他喉咙里咯咯作响,声带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憋得满脸紫涨,扭头就想逃。
一道拳劲,撕裂空气,先一步抵达。
林萧肃甚至没有偏头去看他,反手随意一送,正是【刚猛一拳】。
沉闷的爆音,不是一声,而是皮肉与骨骼被巨力碾碎时,一连串细碎又骇人的闷响。
那死士连一丝哀嚎都未能挤出喉咙,整个胸膛以一个肉眼可见的幅度深深凹陷,仿佛被攻城锤正面擂中,身体轻飘飘地向后抛飞,沿途撞翻了三四个不及闪避的同伙,最终落地时,已看不出人形。
腥甜的血沫子混着破碎的内脏,从他七窍中汩汩冒出,迅速在冰冷的地面上浸开一团暗红。
林萧肃的脚步没有丝毫迟滞,依旧紧追着那道企图在夜幕掩护下溜走的阴沉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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