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巧...为何...本宫的头...这般疼。”沈宜紧紧抓着冰巧的胳膊，面庞因痛苦而扭曲，“好像要裂开似的...好痛...真的好痛...”
冰巧扶着她，眼神蕴含担忧。
匆匆赶来的宫人当即要传太医，却被冰巧一个凌厉的眼神瞪了回去。
“娘娘头疾发作，服用神药即可。”
说着，她将疼的有些神智不清的沈宜扶回内殿，从药瓶里倒出一颗紫色的药丸，服侍她服下，待沈宜彻底昏睡过去，才悄然退出去。
关上门的一刹那，冰巧看着床上的那道身影，眼中闪过一抹阴鸷与疯狂。
太子妃娘娘，您且安心歇息，莫要再坏了沈姑娘的好事。
......
另一边。
月歆宫内。
侧妃苏婉儿正独自用膳，看着十分孤单落寞。
她怎么都没想到，陛下居然赐婚，将沈怀昭赐给太子当侧妃。
那她算什么？
素锦候在一旁，时不时地看一眼苏婉儿，随后又迅速挪开视线，低下头。
苏婉儿本就酒量欠佳，不过几杯酒下肚，便觉得脑袋一阵晕乎，脚下也似踩了棉花般虚浮，身形不稳。
素锦见状，连忙伸手扶住她，小心翼翼地将人搀扶到床上。
待苏婉儿再次转醒时，只觉得喉咙干涩的厉害，仿佛有火在烧一般，“水.....”
她低声呢喃了一句。
下一秒，有一只杯子递到了她的手上，她的手无意间碰到了端杯子那人的手。
这触感.....
粗糙且带着薄茧，绝非素锦细腻的手。
苏婉儿心中一惊，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男人的身形。
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
苏婉儿下意识就要呼喊，却不想对方直接捂住了她的嘴巴，她发不出声音，只能惊恐地望着黑暗中的那道身影，拼命摇头。
“婉儿，是我。”男人轻声开口，“你别喊，我就放开你，好不好？”
苏婉儿细细一听这声音，便认了出来，她迅速环顾了一下四周，又慌张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见衣着完整并无不妥，才朝男人点了点头。
男人放开手，默默坐在了床榻边。
“方文宣，怎么会是你？”苏婉儿的声音清冷而带着疑惑。
“是，是我，我回来了。”
苏婉儿听闻，一直高悬的心才终于落下。
太好了，原来他没死。
转瞬间，她又疑惑道，“你为何要夜闯东宫，若是被殿下知道，可是死罪。”
方文宣眸中渐渐浮现出怒色，声音低沉而压抑，“是不是苏太傅逼迫你嫁给太子的？”
自从边塞归来，他便着人探寻她嫁入东宫的点点滴滴。
可惜太子允诺太子妃一生一世一双人，苏婉儿虽为侧妃，却只能沦为后宫中被冷落的妃子，想到这里，就仿佛有一根尖锐的刺，深深扎在他的心中，令他痛心不已。
“婉儿，是我对不起你。”
“对不起？”苏婉儿仰起头，自嘲一笑，“现在说这些又有何意义？当初你信誓旦旦说我娶我，可又突然消失不见，你知道这三年我是如何过来的吗？我还以为你死了。”
方文宣同苏婉儿自幼一同长大，两人青梅竹马，情谊深厚，甚至私下互订终身，奈何方文宣家道中落，一个区区平民，如何能娶太傅之女，方文宣自觉自己配不上苏婉儿，自愿投身军旅，只为立下赫赫战功，能够风风光光地回来娶她，却不想她却被迫嫁予太子为侧妃。
如今，他想见她一面都难如登天。
直至前几天，他遇到一个人，用手中一份机密情报，才换得见她一面的机会。
“婉儿，对不起！”
方文宣的神情落在苏婉儿身上，目光中似乎藏着一些难以言说的东西。
痛恨又自责。
他的声音沙哑哽咽，“当年我一心想着立下战功，好回来迎娶你，可谁能料到你竟然.....竟然已经嫁人…”
“方文宣，我现在过得很好，殿下待我也很好，你回去吧。”
苏婉儿别过头，避开他炙热又愧疚的目光，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方文宣眉头紧锁。
他知道，即便太子宠幸她，给予她恩爱荣宠，又怎么能填补她内心深处真正的渴望？他从小陪她长大，早就明白她一心所求，是一位能全心全意爱她的夫君。
太子有何资格？
更何况，太子心里只有太子妃，如今对她的恩宠，也只不过是为了让她早日诞下子嗣，根本就谈不上所谓的真心。
可方文宣却又什么都做不了。
“婉儿，这三年我征战沙场，未能陪在你身边，出征归来，我特意去寻了件独一无二的礼物，想要送给你.....”
“你记住，我会永远在你身后。”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你需要我。”
方文宣强忍着心中的不舍，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从怀里掏出一只翠绿的镯子，将它戴在苏婉儿皙白的手腕上。
苏婉儿抬眸，静静地望着方文宣，眼中情绪复杂难忍，有一丝惊讶，也有一丝难掩的心痛。
“你又何必如此执着！”
话落，她立马别过头，吸了吸鼻子。
“时辰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若是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却不想方文宣突然握着她的手，将她拉入自己怀里，轻声道，“就一会，让我抱一会就好，婉儿，就这一次！”
苏婉儿努力挣扎两下，最终还是放弃了。
“方文宣，都过去了。”
“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
“我如今已是太子侧妃，是殿下的女人，我们以前纵然是在一起过，可那也是过去了，是你自己弃我而去，如今我在这宫中过的很好，你也不要再抱有幻想了。”
方文宣没说话，只是将她抱得紧紧的，似要将她融入自己的体内，又似是对遗憾的释然。
窗外月光透过窗棂洒入。
两人的身影被拉长，留下一串模糊的影子，仿若在诉述着他们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愫，丝毫没有察觉到，不远处的银杏树下，有一道身影正死死盯着房内相拥的两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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