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林小野掌心的冰蝶磷粉突然自燃，幽蓝火光照亮前方千丈玉阶。每一级台阶都由星宫残骸堆砌，阶面浮动着初代天帝的金环图腾。
"诛仙台。"玄霄的弑渊剑发出龙吟般的震颤，"老东西的老巢。"
林小野甩了甩银发间的冰渣，额前金纹灼痛难忍："叶清雪说的'真正的初代'..."话音戛止——玉阶尽头没有想象中的王座，只有团不断变幻形态的雾状物，时而化作青铜巨鼎，时而变成星宫模型。
"装神弄鬼！"林小野的混沌血凝成血刃劈出，却在触及雾气的瞬间被吞噬。
雾气突然坍缩成人体轮廓，表面浮现出万千张初代天帝的面容，每张脸都在说着不同的话：
"逆子当诛——"
"三界需要无情天道——"
"把混沌种还给我——"
玄霄的剑气横扫而过，斩碎数十张面孔，却又有新的从雾中涌出："省省力气。"他按住林小野肩膀，"这不是分身，是..."
"法则集合体。"雾气突然发出统一的声音，所有面孔融合成没有五官的光滑表面，"尔等可以称吾为...天道。"
林小野的银发突然根根直立，混沌道纹在胸口发烫："放你娘的屁！真要是天道，还需要换魂夺舍？"
雾状表面泛起涟漪，浮现出三界缩影。山川河流间缠绕着无数金线，每根都连接着星宫图腾："情感是秩序之敌。当年吾赐初代天帝权柄，他却为私情纵容魔神现世..."
"所以你就把他变成傀儡？"玄霄的噬心纹突然离体，在虚空勾勒出少年玄霄的轮廓，"就像当初操控我？"
天道表面突然裂开道缝隙，喷出星宫记忆碎片——少年玄霄跪在诛仙台，金线正从他七窍钻入："不是操控，是净化。"
林小野突然冲向裂缝："净你大爷！"混沌血在道纹牵引下化作赤红锁链，竟捆住一缕逸散的金线。
天道第一次发出类似痛呼的震颤："混沌体？！不可能...当年明明..."
"明明被你灭族了？"林小野拽着金线落地，银发间金纹亮如烈日，"可惜小爷是漏网之鱼！"
玄霄的剑气紧随而至，顺着金线劈入裂缝。天道表面顿时龟裂，喷出更多记忆碎片——初代天帝跪在同样的位置，金线正从他天灵盖抽出银白光团。
"原来如此。"玄霄的冷笑让玉阶结霜，"你才是第一个被'净化'的。"
天道突然剧烈收缩，化作青铜巨鼎砸下："秩序不容挑衅！"鼎内传来初代天帝本体的惨叫："救...我..."
林小野的锁链突然被拽紧，整个人腾空而起："老冰块！"
"接住！"玄霄将弑渊剑抛来，自己却被巨鼎阴影吞没。
剑柄入手瞬间，林小野的混沌血自动结印。银发金纹与剑身"笑"字共鸣，在虚空画出完整的太极图——阳眼是他心口的混沌道纹，阴眼是玄霄留下的噬心纹。
"以混沌为引..."太极图旋转着压向巨鼎，"以魔神为媒..."
鼎内传来玄霄模糊的吟诵："...逆乾坤！"
巨鼎轰然炸裂，法则碎片如雨坠落。林小野趁机冲进核心区，看到被金线贯穿的初代本体——那是个蜷缩成婴儿状的透明魂魄，胸口插着半截冰魄剑。
"叶...清雪...的剑？"他刚握住剑柄，初代魂魄突然睁眼，金线暴起缠向他手腕："完美的...新容器..."
混沌道纹突然离体，化作黑衣林小野的虚影按住初代天灵盖："找你很久了。"双手插入对方魂体，扯出大把银白记忆丝，"老冰块！接住！"
玄霄的身影从法则碎片中跃出，噬心纹如网张开。记忆丝入体的刹那，他左眼裂痕彻底愈合，琉璃瞳转为暗金色："找到了..."
弑渊剑突然自行飞回他手中，剑身"笑"字脱落，露出底下被掩盖的古篆——"天罚"。
天道重新凝聚成形，表面浮现恐慌的波纹："不可能！天罚剑应当已经..."
"被你亲手折断了。"玄霄剑尖指向虚空某处，"可惜你忘了，剑骨还在。"
林小野突然明白过来，撕开胸前衣衫——心口疤痕已变成与剑纹相同的图腾："所以老子是..."
"剑鞘。"玄霄的剑气贯穿天道核心，"一直都是。"
天道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啸，所有法则链条同时崩断。在彻底消散前，它突然分裂出最后一道金线，直刺林小野眉心："那就...一起湮灭..."
玄霄的剑比金线更快，天罚剑锋回转，竟斩断自己与林小野之间的魂魄连结："走！"
银发瞬间褪回墨黑，林小野看着逐渐透明的玄霄，混沌血第一次凝结成冰："你他妈...又自作主张..."
"这次学你的。"玄霄在消散前弹了下他额头，"记得...把剑...插回..."
天罚剑坠地的脆响中，天道最后的碎片化作光雨洒向三界。
林小野跪在玉阶上，捧着剑看向初代魂魄消散处——那里静静躺着半片冰魄剑刃，刃面映出叶清雪最后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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