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五层的能量核心舱像被注入了液态阳光,幽蓝的辉光顺着通风管道爬满整座基地的神经末梢。林悠靠在合金墙上,看着技术组的成员们像朝圣者般围拢在核心投影前,他们防护服上的反光条在蓝光中勾勒出忙碌的剪影,全息屏上跳动的数据流正将外星科技的密码逐个拆解。
"张野,第四象限的量子矩阵出现排斥反应!" 主工程师陈薇的声音带着颤音,她面前的操作台突然迸出火花,三排监测屏同时亮起血红警告。那个总戴着棒球帽的年轻程序员正趴在核心底部的接驳口,数据线从他的战术手环直接连入地面的能量矩阵,帽檐阴影下的瞳孔映着流动的星图代码。
"把解析速率降到 0.3 倍!" 张野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杂音,"这些符文在识别我们的生物电信号...... 等等,它们在重构!" 他突然抬头,帽檐被气浪掀飞,露出左额的条形码刺青 —— 那是星核集团改造士兵的标记,却在三年前被他用激光刀生生剜去,留下蜈蚣般的疤痕。
林悠的手指下意识摸向颈间的吊坠,那里还留着能量核心接驳时的灼痕。自从禁区之门开启后,核心表面的星图就与基地主控系统产生共振,此刻正将整个地下空间转化为巨型计算机,而张野,这个曾被怀疑是间谍的前星核集团技术员,正用自己的神经链充当数据桥梁。
"警告!防御协议启动!" 陈薇的操作台突然爆炸,她被气浪掀翻在地,防护面罩上布满蛛网般的裂纹。张野所在的接驳口突然升起能量屏障,淡金色的光墙将他与外界隔绝,墙面上浮现出由星图组成的警告符号,每个光点都像活物般游动着靠近他的手腕。
"该死!这是初代量子防御系统!" 张野扯掉战术手环,数据流在他手臂上划出蓝色光痕,"它们在扫描我的改造痕迹...... 林悠!把核心共振频率调到猎户座 β 星的自转周期!密码是你父亲笔记本第 47 页的星图!" 他的声音突然哽住,能量屏障开始收缩,金色光带缠上他的脖颈。
林悠冲向中央控制台,父亲的笔记本在战术腰包里发烫。翻到第 47 页时,泛黄的纸页上画着十二道星轨,末端交汇于猎户座 β 星的位置。她输入坐标的瞬间,能量核心发出钟鸣般的震颤,金色屏障应声碎裂,却见张野跪倒在地,左半身的作战服已被能量束灼穿,露出底下机械与血肉混合的义肢 —— 那是星核集团改造的残迹,此刻正渗出带着荧光的血液。
"他们在找...... 普罗米修斯之火......" 张野抓住林悠的手腕,指尖在她掌心划出颤抖的轨迹,"不是能源核心...... 是藏在核心底层的......" 他突然咳出黑血,机械义眼的镜片闪过无数画面:星核集团的母舰指挥舱、戴着银色手环的神秘人、刻满星图的地下密室,"在动力炉的反物质井...... 往下七米......"
陈薇带着医疗箱冲过来时,张野已经笑了,血沫顺着嘴角滴在地面,却用手指蘸着血迹画出复杂的星图 —— 那是星核集团母舰群的防御部署,十二艘母舰组成的矩阵正对应着希腊神话中的十二星宫。"告诉陆凡...... 奥林匹斯的箭...... 该出鞘了......" 他的头无力地垂下,机械义肢的关节还保持着画星图的姿势,像在完成最后的编程。
林悠合上张野的眼睛,站起身时发现能量核心的投影正在变化,原本流动的星图突然分裂出十二道支流,指向核心底部的环形凹槽。陆凡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你们下来看看,我在核心基座发现了东西。"
沿着螺旋形的金属梯往下,潮湿的寒气逐渐变成刺痛神经的冷冽。当林悠的战术灯扫过下方空间时,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了 —— 十二枚银蓝色的导弹如沉睡的巨蟒般排列在磁场悬浮槽中,弹身上刻满古希腊文的浮雕,橄榄枝环绕的盾牌图案中央,嵌着与 "守护者" 机甲相同的军徽。
"奥林匹斯级洲际导弹。" 陆凡的白大褂上还沾着变异病毒的样本,此刻却像触碰珍宝般抚摸导弹外壳,"射程覆盖整个大陆,弹头搭载的不是核弹,而是......" 他指着弹体透明观察窗,里面悬浮的金色颗粒正发出太阳般的微光,"反物质湮灭核心,单枚威力足以汽化一座母舰群。"
林悠想起张野临终前的星图,突然意识到十二枚导弹对应的正是星核集团的十二艘母舰。当她的手掌靠近导弹的启动界面时,弹体表面的浮雕突然亮起,橄榄枝化作数据流钻入她的神经,在视网膜上投射出父亲的影像 —— 他站在导弹旁,身边是年轻的陈老和陆凡的父亲,三人都穿着联军的白色制服。
"这是人类联军最后的底牌。" 父亲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影像背后是正在组装的导弹,"星核集团偷走了外星科技的碎片,却不知道真正的 ' 雅典娜馈赠 ',是让科技回归守护的本质。" 影像消失前,他的手指向导弹尾部的铭文:「非到文明存亡之际,不可轻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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