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核心的最后光辉在地下五层炸开时,林悠感觉自己被抛入了液态的星河里。量子流像无数透明的触手,缠绕着她的机甲腿部,将整个人拖向突然浮现的星轨传送门 —— 那是由十二道星轨编织的光之门,每条光轨上都流动着与 "守护者" 机甲相同的军徽光纹。
"陈老!抓住孩子们!" 她的嘶吼混着时空乱流的尖啸,第三号机甲的光翼残骸在传送门前解体,化作点点荧光融入星轨。就在即将穿过光门的刹那,裂缝深处的混沌中突然浮现出银灰色的休眠舱,舱体表面蚀刻的星图与父亲笔记里的草图完全一致,而在舱门的观察窗上,清晰地印着 "林擎宇" 三个烫金大字。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十二岁那年,她曾在父亲的加密文档里见过相同的休眠舱设计图,备注栏写着:「为量子共振实验准备的时空锚点,可保存人体细胞七十年不腐」。此刻舱内的营养液中,漂浮着与父亲左腕相同的银色手环,手环表面的划痕,正是三年前他在禁区与星核集团追兵搏斗时留下的。
"爸爸......" 林悠的指尖下意识地抚过护目镜,仿佛能穿透时空触碰休眠舱的合金表面。就在这时,传送门的星轨突然剧烈震颤,量子流形成的漩涡将她的机甲狠狠甩向光门另一侧,而休眠舱的影像,也在时空乱流中逐渐模糊成一个银色的光点。
地表的爆炸余波尚未散尽,直径千米的陨石坑边缘,黑色的机甲身影正从母舰群的阴影中踏来。夜枭的黑色机甲比 "守护者" 高出两个头,关节处覆盖着水晶状的鳞片,每片鳞片都在吸收着空气中的辐射尘,在晨曦中折射出诡异的虹光 —— 与陆凡变异后小臂的鳞片如出一辙。
"人类总是擅长在废墟中找希望。" 夜枭的声音通过量子扬声器传来,带着金属与血肉混合的沙哑,"但你们不知道,所谓的 ' 奥林匹斯 ' 导弹,不过是我们三十年前玩剩的玩具。" 他抬起机械臂,鳞片摩擦的沙沙声中,小臂突然裂开,露出底下布满蓝色纹路的皮肤 —— 那些如同活物般蠕动的纹路,正是陆凡在实验室培育的变异病毒共生体形态。
周航的狙击步枪在三百米外颤抖,瞄准镜里,夜枭左脸的皮肤完全被蓝色纹路覆盖,右眼瞳孔呈现竖瞳状,却在面具缝隙中闪过与林悠相似的眸光。"他的呼吸频率和人类一致!" 通讯器里传来陆凡的紧急提醒,此刻他正躲在地下避难所的最后防线,水晶鳞片首次出现逆向生长,"那些纹路是病毒共生体的成熟形态,他可能......"
话未说完,夜枭的机甲突然加速,脚掌碾碎混凝土的爆响中,已出现在第三号机甲残骸旁。林悠在传送门的量子流中回头,看见黑色机甲的手掌按在父亲的休眠舱投影上,鳞片与舱体表面的星图产生共振,竟在虚空中勾勒出地球的轮廓。
"林擎宇的女儿?" 夜枭的面具发出机械转动声,缓缓摘下的瞬间,蓝色纹路在晨光中如同燃烧的磷火,"当年他把你藏在地表基地时,我就在禁区的通风管道里。你母亲临终前的血,还留在我机甲的关节缝里。"
这句话如重锤击中林悠的神经。她想起母亲牺牲当晚,父亲抱着浑身是血的自己冲进医疗舱,白色大褂上染着的,正是这种带着荧光的蓝 —— 原来星核集团的追兵中,就有这个与病毒共生的怪物。
"你看这鳞片。" 夜枭抬起手臂,蓝色纹路突然汇聚成星核集团的标志,"三十年前,我和你父亲同时注射了初代病毒。他选择做人类的狗,而我......" 他突然大笑,声音里混着咳嗽,"成了能在量子流中穿梭的神。"
传送门的星轨突然发出蜂鸣,林悠感觉自己的神经接驳器被强行接入某种时空网络。她 "看" 见了夜枭的记忆碎片:年轻的科研人员在禁区偷喝变异病毒原液,父亲举着枪却迟迟没有扣动扳机,通风管道里的脚步声,正是当年的夜枭在窃取核心数据。
"所以你才会有陆凡的共生体特征。" 林悠的声音从量子流中传来,机甲的能源核心突然亮起,那是陈老在地下启动了备用电源,"你们根本不是改造人,是病毒筛选出的共生体实验体。"
夜枭的瞳孔骤然收缩,显然没料到人类能解析到这种程度。他的机甲突然展开背部的量子刃,刃口泛着与裂缝相同的紫色光,却在即将劈下时,休眠舱的投影突然发出强光,舱门缓缓开启 —— 里面空无一物,只有半片星图吊坠悬浮在营养液中。
"不可能......" 夜枭的声音第一次出现裂痕,"林擎宇的休眠舱应该......"
"他从来没打算躲在舱里。" 林悠看着传送门另一侧逐渐清晰的场景,那是布满星轨的量子空间,十二台完好的 "守护者" 机甲正在光雾中列队,"他把自己变成了时空锚点,就像现在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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