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女士近来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场无法逃脱的噩梦之中,被一种莫名的力量拉扯着,脾气变得愈发乖戾暴躁。尤其是面对孩子时,往日的耐心与温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抽离,稍有不顺心,便会像一座压抑已久的火山,喷涌出炽热且极具破坏力的怒火。
每天傍晚下班,董女士拖着如灌铅般沉重的双腿迈进家门。门刚推开一道缝隙,一股闷热且浑浊的空气便裹挟着刺鼻的玩具塑胶味、浓烈的汗臭味以及隐隐约约的食物发酵味扑面而来,呛得她鼻腔发酸,差点忍不住当场作呕。她皱着眉头,硬着头皮走进客厅,眼前的景象宛如一场灾难现场,瞬间点燃了她本就紧绷的神经。
建豪正毫无顾忌地坐在客厅中央的地板上,全身心地沉浸在手中那辆小汽车的世界里。他嘴里一刻不停地发出“呜呜”的声音,模拟着汽车飞驰的音效,声音尖锐且单调,在狭小的空间里不断回荡。他的头发乱得如同狂风肆虐后的鸟巢,一缕缕湿漉漉的发丝紧紧地贴在那张满是污垢的小脸上。仔细看去,脸上不仅粘着干掉的巧克力残渣,还有不知从哪蹭来的彩色蜡笔痕迹,活脱脱像个刚从颜料桶里爬出来的小怪物。他的领口早已被汗水浸透,颜色深得如同陈旧的抹布,散发着令人难以忍受的酸臭味。
视线转到餐桌那边,建豪的作业本孤零零地摊开在那里,洁白的页面上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任何书写的痕迹。旁边的铅笔笔尖断成了两截,参差不齐的断面像是在无声地抗议着什么。那块橡皮更是惨不忍睹,被擦得黑乎乎的,碎屑如同黑色的尘埃,星星点点地散落在作业本上,仿佛在诉说着小主人的粗心与随意。
看到这一幕,董女士原本就脆弱不堪的神经“啪”的一声彻底断裂。她的眉头瞬间紧紧拧成了一个死结,两条眉毛几乎要碰到一起,眉心处深深地凹陷下去。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眼球似乎都要从眼眶中蹦出来,眼中喷射出的愤怒火焰足以将周围的一切吞噬。她的脸颊因为充血而变得通红,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牙关咬得紧紧的,腮帮子鼓起两个硬邦邦的小包。太阳穴处的青筋如同蚯蚓般凸起,随着她急促的呼吸,有节奏地跳动着,仿佛随时都会爆裂开来。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每一次撞击都像是要冲破肋骨的束缚,血液如同汹涌的洪流,在血管里奔腾咆哮,仿佛要将血管撑破。
“建豪!你看看这家里被你弄成什么样了!作业不写,就知道玩玩具!”董女士声嘶力竭地大声怒吼,声音尖锐刺耳,仿佛要穿透墙壁,在狭小的客厅里回荡,震得窗户玻璃都嗡嗡作响。这声音饱含着平日里积攒的烦躁、疲惫和无奈,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声,透着一股压抑已久的愤懑。她的身体因为愤怒而不受控制地剧烈前倾,整个上半身几乎与地面平行,手指用力地指着满地狼藉的玩具和那本未动笔的作业,指关节也凸显出突兀的轮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极度的不满、失望和绝望,仿佛眼前的孩子是一个无可救药的麻烦制造者。
建豪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得全身猛地一哆嗦,手中正玩得入迷的小汽车“哐当”一声重重地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而突兀的声响。他惊恐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眼眶瞬间红了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像即将决堤的洪水。他的嘴唇开始剧烈颤抖,牙齿也跟着咯咯作响,小声嘟囔着:“妈妈,我本来想写完作业再收拾玩具的……”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试图尽可能地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躲避妈妈那如暴风雨般的怒火。
“还顶嘴!每次都这样,光说不做!你什么时候才能懂事!”董女士根本不给儿子解释的机会,此刻的她已经完全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理智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愤怒如同汹涌澎湃的海啸,以排山倒海之势将她仅存的一丝理智彻底淹没。她几步冲到玩具堆旁,高跟鞋的鞋跟用力地跺在地板上,发出“嗒嗒”的声响,每一步都带着满腔的怒火。她抬起脚,狠狠地踢向那些散落一地的玩具,塑料玩具相互碰撞,发出噼里啪啦的刺耳声响,犹如一场杂乱无章的噪音交响曲。有些玩具被踢得高高飞起,撞到墙上又反弹回来,在地上胡乱滚动,有一个玩具人偶的头被直接踢掉,咕噜咕噜地滚到了沙发底下,只露出一小截光秃秃的脖子,样子显得格外诡异和惊悚。
建豪被妈妈这疯狂的举动吓得放声大哭起来,哭声尖锐而凄厉,仿佛要撕裂整个空间。他的小脸涨得通红,红得如同熟透的番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源源不断地从眼眶中涌出,顺着脸颊肆意流淌,在脏兮兮的脸上划出一道道清晰的泪痕。鼻涕也不受控制地流到了嘴边,亮晶晶的鼻涕泡随着他急促的抽泣一张一合,模样狼狈至极。他一边哭一边用小手慌乱地抹着眼泪,由于用力过猛,脸上的污垢被抹得更加杂乱无章,原本就脏兮兮的脸变得愈发不堪入目。他的身体不停地抽搐着,肩膀一耸一耸的,像个破旧的玩偶,在恐惧和无助中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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