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杨德远如附骨之疽般紧追不舍,甩脱不得,冯猊心中的焦躁如烈火般灼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手下一名校尉突然策马而出,此人自恃武艺高强,手持红缨枪,气势汹汹地朝着杨德远冲杀过去,高声喊道:“大总管莫慌!且看属下拿下这獠!”
话音未落,那校尉已挺枪直刺杨德远心口。杨德远却面色如常,不慌不忙,只见他手腕轻抖,手中长枪如灵蛇摆尾般横着一扫,“铛”的一声,轻易拨开了对方的攻势。
紧接着,他手腕翻转,长枪顺势前送,速度快如闪电,直取那校尉咽喉。
校尉见状大惊,急忙举枪向上格挡,想要架开这致命一击。可他的力气与杨德远相比,实在是天差地别——只听一声脆响,他手中的红缨枪竟被震得脱手飞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远远落在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杨德远趁势又是一枪刺出,快准狠辣,直直戳进校尉胸口。那校尉双眼圆睁,连一声惨叫都没能发出,便翻身落马,当场毙命。
虽这名校尉转瞬便被斩杀,他的举动却为冯猊争取到了转瞬即逝的机会。趁着杨德远被稍稍牵制的刹那,冯猊猛地催动胯下战马,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出,眨眼间便冲出数丈之外。
杨德远岂会善罢甘休?他一眼瞥见冯猊逃窜的身影,当即大喝一声,率领手下如影随形般紧紧追赶。双方你逃我追,马蹄声踏碎了旷野的寂静,整整奔逃了一天一夜,烟尘滚滚,不曾停歇。
追逐途中,冯猊一方的人数不断减少。逃兵本就心慌意乱,稍慢一步便会被身后的追兵斩于马下,队伍如被不断蚕食的桑叶,越来越单薄。
冯猊回头望见这般景象,心急如焚,却也只能咬牙催促战马。
终于,在又一段漫长的奔逃后,冯猊眼前出现了一片低矮的丘陵。他灵机一动,当机立断,率领剩余人马冲到丘陵脚下,随即挥动令旗,示意众人调转马头,准备反击。
按兵家常理,背靠丘陵便意味着身后无退路,实属大忌。
但此刻冯猊已别无选择——若再一味奔逃,迟早会被杨德远追至全军覆没。他决心学习背水一战,置之死地而后生!
此时冯猊一方虽损失惨重,仍有八千余兵力;而杨德远的追击部队约五千人,人数稍占劣势。
这场战斗并无太多花哨,双方在追逐中仓促接战,来不及布阵谋划。
杨德远果断下令强攻,冯猊则指挥士兵背靠丘陵列阵,严阵以待,准备在敌军逼近时给予迎头痛击。
双方僵持片刻,谁也无法轻易突破对方防线。杨德远见正面强攻难有成效,当即变阵:令步兵列阵正面牵制,同时派遣骑兵悄然迂回到侧翼,准备发动突袭。
一个时辰的厮杀惊心动魄,刀光剑影中,不断有人倒下。终于,伪秦一方的防线在两面夹击下开始崩溃,士兵们再也撑不住,纷纷四散奔逃,阵脚大乱。
杨德远目光如炬,迅速锁定了人群中一个身着瘊子甲、手持苍龙战戟的将领,料想那便是冯猊,当即拍马而上,想要与之再决高下。
他提起亮银枪,如离弦之箭般冲至近前,两人枪戟相交,战在一处。
仅仅十个回合,杨德远手中的亮银枪便如蛟龙出海,以雷霆万钧之势猛地一扫,“哐当”一声,将对方手中的苍龙战戟击飞。
紧接着,他顺势一枪横扫,重重砸在那将领胸口,将其连人带甲扫落马下。
周围亲兵一拥而上,死死按住那落马的将领,以防其逃脱。此时天色渐晚,夜幕四合,众人连忙举起火把,想要看清这被擒之人究竟是不是冯猊。
然而,当火光照亮那人面容时,众人却纷纷愣住——此人并非冯猊!经盘问才知,他只是一名裨将,是冯猊将自己的装备悉数给他,让他假扮自己吸引注意力。
杨德远对此却并不意外。方才交手时,他便察觉对方武艺与冯猊相去甚远,故而未下杀手,反而故意将其扫落马下,正是想弄清楚真正的冯猊去向。
就在此时,一名偏将踉跄着奔来,身上甲胄带血,抱拳请罪道:“殿帅大人!侧翼有数百伪秦精锐强行突围,属下带人阻拦,却折损了一千多弟兄,属下自己也险些丧命!
其中有个持方天画戟的将领尤为骁勇,无人能挡,仅两个回合便用戟锋划破属下胸甲,若非内甲厚实,属下早已殒命。
如今他们怕是已逃远了……属下办事不力,请殿帅责罚!”
杨德远眉头紧锁,心中已然明了——那持方天画戟之人,必是冯猊无疑。他终究还是让这只狐狸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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