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琦按住腰间虎符,突然想起那日闯入太后寝宫时,凤榻后的屏风上正是七蝠捧月图。月光透过窗棂将女子鬓边步摇的影子投在墙上,那分明是把缩小的吴钩!
"你是谁的人?"战琦剑锋转向女子咽喉。
回答他的是骤然响起的编钟声。来自未央宫方向的音波震得梁柱簌簌落灰,女子突然痛苦跪地,耳中爬出半截晶莹的玉蝉。她挣扎着扯开衣襟,心口处浮现出北斗状的光斑:"去太液池...水底...咳...龙首原的倒影..."
**第五幕:镜渊迷城**
子时的太液池泛着诡异的红光,战琦口含犀角潜入水中。本该冰冷的池水却滚烫如沸,腰间虎符突然剧烈震动。在池底淤泥中,他摸到了刻有十二时辰的青铜轮盘。
当虎符嵌入轮盘中心时,整个长安城的地面开始倾斜。战琦惊恐地发现池底浮现出倒悬的街市——那是龙首原下的镜像长安!鬼影幢幢的市集上,本该在三年前斩首的晁错正在贩卖人骨罗盘,而早已薨逝的先帝竟在酒肆独酌。
"战卿来迟了。"先帝的影子在琉璃镜中轻笑,手中杯盏盛的不是酒,而是流动的水银,"看看真正的七国之乱吧。"镜面突然浮现血海滔天的场景:吴王刘濞的军队竟在与长着兽首的士兵交战,天空悬着两轮紫月。
战琦倒退半步,踩碎了地上一具陶俑。无数闪着绿光的文字从裂缝中涌出,在空中组成《甘石星经》缺失的《荧惑卷》。他突然明白先帝棺椁中的金丝帛书为何用反书撰写——那根本不是诏书,而是镇压异界之门的咒文!
战琦在镜像长安的当铺里,战琦用半块虎符换得个青铜砂漏。店主独眼里浮动着星云:"这是用坠落在云梦泽的荧惑之石打磨的,每粒砂都含着个疯掉的魂魄。"
当战琦将砂漏带回现世,发现砂粒在自动组成人脸。其中浮现的赫然是霍锋的面容:"战大人,我们五千兄弟被困在时蚀之室,这里的时间在吃人!每刻钟就有人化成陶土..."声音突然扭曲,"小心玉蝉!它们不是控声的,是吸魂的!"
砂漏突然爆裂,流出的不是砂而是血水。血珠在地面汇成地图,指向骊山深处的温泉宫。战琦连夜策马出城,却在官道旁发现成队的商人挑着玉瓮,瓮中浸泡的竟是缩小的人俑胚胎。
跟踪至破庙时,他听到惊人的对话:
"这批货送进温泉宫,少府监的大人们等着换玉髓呢。"
"听说太后每日要服七颗活俑丹,皮肤才不溃烂..."
"嘘!你们不觉得最近北斗星的位置不对吗?紫微垣里多了颗血色星辰..."
强行闯入温泉宫的当夜,战琦在炼丹房找到了答案。九尊青铜鼎里熬煮的根本不是丹药,而是无数蠕动的玉蝉!鼎身上的铭文记载着恐怖真相:所谓"长生术"是将灵魂注入玉蝉,再寄生到新躯体。
当他用剑挑开沸腾的药渣,赫然露出半张未消融的人脸——竟是三日前才见过的羽林卫都尉!身后突然响起环佩叮当,太后带着群玉蝉宿主围住丹房:"战卿可知,高祖斩白蛇时,那蛇为何要挡在路中央?"
战琦握紧剑柄后退,脚跟碰到了暗门机关。坠入地下密室时,他看见无数浸泡在药液中的躯体——全都是年轻时的太后!最深处的水晶棺里,躺着个与当今皇帝容貌完全相同的男子,胸口插着把刻有"白帝子"三字的陨铁剑。
战琦在这之后不知去向。…
建元三年霜降,战琦在灞陵废墟发现支人骨笛。当吹响第三声时,长安城突然折叠成《山海经》插图——朱雀门化作真正的火鸟冲天而起,未央宫变形成九头巨龟。更可怕的是,所有百姓都成了画中墨点,唯有他保持着血肉之躯。
"这不是我们的长安。"身后传来沙哑声音。战琦转身看见个浑身长满青铜鳞片的老者,他手中提着的灯笼里,跳动着用甲骨文编写的火焰。
老者扯开衣襟,露出胸腔内转动的青铜浑天仪:"从你打开先帝棺椁那刻起,九维黄肠题凑就失衡了。看——"他指向空中龟裂的太阳,裂缝中渗出黑色黏液,"熵减祭司正在把现实改写成墓志铭。"
突然,老者脖颈裂开,钻出条刻满楔形文字的青铜蜈蚣。战琦挥剑斩断虫身时,飞溅的绿色血液在空中凝成地图——竟是倒悬的骊山皇陵剖面图,标注着"时茧孵化室"的位置。
穿过渭水河底的青铜镜,战琦跌入没有天空的世界。这里的地面是半透明的脏器组织,远处漂浮着无数气泡,每个气泡里都上演着不同版本的七国之乱。他在某个气泡中看见自己身披吴王战甲,正将长剑刺入景帝咽喉。
"欢迎来到蜃珠胃囊。"双头侏儒从血肉地面钻出,左边的头啃食着竹简,右边的头吐出带血的玉片,"想找真相?用你的记忆来换。"它突然伸长脖子,两个头颅的牙齿分别咬住战琦左右手腕。
战琦忍痛观察四周,发现侏儒的影子是独立存在的第三个体。当影子举起刀时,他猛地侧身——侏儒的两个头因惯性相撞,影子刀刃正好刺穿它们共同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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