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误...检测到观测者污染...开始记忆清洗程序..."
烙印突然变得滚烫,那些银灰色纹路开始逆向流动。我疯狂地抓挠后背,却只撕下大块带着金属光泽的皮肤。在意识即将被格式化前,我举起改造右手插入脊椎,徒手扯断了三根正在上传数据的量子神经束。
洞穴恢复常态的瞬间,战术目镜显示外界已过去十七个小时。背后的烙印冷却成哑光状态,但手心不知何时多了一串二进制编码的刺青——那正是青铜面具人输入的星舰坐标。
潮湿的空气中飘来反物质引擎特有的臭氧味,我握紧刚刚获得的坐标信物。黑晶矿脉深处传来机械运转声,那些棱角分明的晶体表面,此刻正倒映着无数个不同着装的我,每个倒影眼中的烙印纹路都不尽相同。
我盯着镜中分裂的瞳孔,左眼虹膜上盘踞着不断增殖的曼德博集合图案。这是烙印暴走的第七分钟,洗手池里的液态金属正沿着斐波那契螺旋轨迹自我复制。当第一滴金属液溅上手背时,整座安全屋突然坠入分形地狱。
墙面瓷砖化作无数自相似的回廊,通风口涌出携带不同记忆版本的自己。某个穿星空作战服的我正在解微分方程,草稿纸上的公式在触及空气的瞬间具象化成克莱因瓶结构;另一个浑身缠满绷带的我用手术刀剖开腹部,取出正在跳帧显示的量子脏器。
"认知污染度37%,建议立即切断额叶神经网络。"残存的AI碎片在耳蜗里尖叫。我撞碎浴室镜子,玻璃碎片却在坠落过程中演变成谢尔宾斯基三角形。某个碎片映出我后颈的烙印——原本规整的纹路已扭曲成彭罗斯阶梯的模样。
安全屋外传来粒子武器蓄能的蜂鸣。透过分形裂缝,我看到黯蚀之刃的猎杀小队正在包围建筑。为首的改造人掀开面甲,露出布满硅基晶体的面孔,他手中反物质狙击枪的瞄准镜,竟是缩小版的冥渊星黑晶矿脉。
烙印突然剧烈震颤,我的视网膜上炸开无数个毕达哥拉斯树。当第一个改造人破窗而入时,我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挥出,空中浮现的黎曼曲面将子弹群导向四维空间。敌人身体突然发生康托尔集坍缩,在惨叫中化作离散的粒子尘埃。
"他在操纵分形维度!"其他猎杀者惊慌后撤。我试图压制暴走的烙印,却发现左手正在经历门格海绵式的无限镂空。剧痛中,那些被我扯断的量子神经束从伤口钻出,生长成闪耀着Λ超子辐射的金属触须。
触须自主刺入地面,安全屋地基瞬间被拓扑变换成魏尔斯特拉斯函数曲线。猎杀小队的飞行器在扭曲空间中不断经历导数爆炸,最终像克莱因瓶里的蚂蚁般永远困在无限循环的航线上。
暴走达到巅峰时,我目睹了最恐怖的景象:整座城市化作朱利亚集合的迭代点阵,每个居民都成为某个数学公式的具象化存在。抱着婴儿的母亲在递归函数中无限复制,街角的卖花少女被洛伦兹吸引子撕裂成混沌粒子流。
"找到收敛点..."某个来自高维的意识碎片突然闪现。我用金属触须刺穿自己的心脏,剧烈的疼痛函数竟在希尔伯特空间形成奇点。当十三维相空间在我脑中展开时,我终于看到暴走核心——烙印深处旋转的奇异环面,上面刻着青铜面具人留下的特征方程。
用最后的力量将特征方程投射到现实,暴走的数学异变突然定格。所有分形结构开始逆向坍缩,那些离散的粒子尘埃重新聚合成惊慌失措的猎杀者。我瘫坐在恢复原状的安全屋废墟里,看着满地闪烁的Λ超子残渣——那是量子神经束自主进化出的反制机制。
战术腰带突然震动,星痕碎片自行升空投射出全息影像。青铜面具人出现在光幕中,他背后的控制室墙壁上,赫然刻着我刚刚推导出的特征方程。
"你比预定进度提前47%解开了第一道枷锁。"面具人机械化的声音里首次出现情绪波动,"但警告:每次暴走都会加速其他观测者对你的认知覆盖。"
影像消失前,我注意到他身后的星图出现了新的标记——那正是我手心二进制刺青对应的坐标,此刻正在天蝎座星云中闪烁,宛如超新星爆发前最后的喘息。
我戴着斐波那契黄金面具踏入黑市时,悬浮在头顶的克莱因瓶灯正将光线扭曲成黎曼猜想中的非平凡零点。拍卖场由十二个相互嵌套的莫比乌斯环构成,每个参会者的投影都带着不同维度的畸变——右侧第三席的虫族商人浑身长满复变函数图像,前排的硅基生命体胸腔里跳动着分形心脏。
"第714号拍品,递归函数囚徒。"拍卖师敲下拓扑锤的瞬间,展台上浮现出被困在无限循环里的查尔星公爵。这位以暴虐闻名的外星贵族此刻正经历着时间导数惩罚——他每说半个单词就会被重置回胚胎状态,淡蓝色的灵魂物质在拉普拉斯妖算法中不断坍缩膨胀。
我摩挲着袖口的Λ超子残渣,那些十二面体结晶正在散发与星痕同频的震动。当拍卖师掀开第七件拍品的防尘罩时,整个环形会场突然坠入希尔伯特空间——玻璃柜里悬浮的正是我三天前暴走时丢失的量子神经束残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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