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蛇谷的晨雾裹着腥甜,将青石小径染成紫黑色。无尘踮着脚踩过毒苔,僧袍下摆沾满黏液:"王施主,你这面具都起疹子了!"他指着同伴脸上蠕动的青灰色纹路,"五毒堂的腐心瘴专蚀护体真气,要不换佛爷走前头?"
王星脸上的人皮面具突然鼓起气泡,混沌之气在皮下凝成漩涡:"圆真师兄的秃瓢反光,正好给毒虫指路。"悬壶剑鞘扫开垂落的藤蔓,露出石壁上斑驳的祭文——九头蛇图腾的眼窝里嵌着星鉴碎片,正与阿萝腕间银铃共振。
"午时血祭..."阿萝裹紧苗银斗篷,星鉴纹路爬上耳垂,"东南巽位的星瘴在躁动,炼魂宗比我们快半步。"
三人拨开最后一片毒藤时,万蛊潭的惨绿波光刺入眼帘。五毒堂的百足蜈蚣轿悬浮潭面,轿身缠满浸泡过相柳毒涎的铁链。紫袍老妪的蟾头杖扎进潭心青铜鼎,鼎内两根脊柱在沸腾的毒液中沉浮,饕餮纹正将血光折射成九黎星图。
"万蛊毒煞淬骨..."王星瞳孔倒映着翻涌的毒液,"这老毒妇要把相柳脊柱炼成本命蛊!"
潭边突然炸开血雾。十二名炼魂宗黑袍人挥舞哭丧棒,墨绿魂火将五毒弟子烧成焦炭;血神教的赤袍修士趁机插下噬魂幡,幡面饕餮纹张开巨口吞噬残魂。无尘摸出酒葫芦灌了一口:"好个狗咬狗,佛爷给他们敲段往生咒助兴?"
阿萝突然扯落斗篷,星鉴纹路在毒雾中银芒暴涨。她纵身跃入毒潭的刹那,两根脊柱竟自动浮向岸边:"命门在第七骨节!"
"拦住她!"紫袍老妪厉喝,蟾头杖喷出腐心毒雾。毒雾却在半空被血神教的噬魂幡截住,赤袍修士舔着嘴角冷笑:"五毒堂私炼祖魂,该杀!"
三方混战间,王星剑尖轻点潭面。混沌之气凝成的青蛇钻入毒液,却在触及青铜鼎时撞上无形屏障——九黎封魔阵的星纹在虚空浮现,将毒潭护得滴水不漏。
"秃驴!"王星突然暴喝,"砸了那破鼎!"
无尘降魔杵裹着琉璃佛光呼啸而至。杵头"卍"字印与封魔阵碰撞的瞬间,万千金莲在潭面炸开。老妪的蟾头杖应声而断,毒液如暴雨倾盆。
"小辈找死!"紫袍老妪七窍钻出本命蛊虫,却在扑向无尘时被混沌青蛇咬住。阿萝趁机抓住浮空的脊柱,星鉴纹路银链般缠住骨节:"快斩!"
悬壶剑化作银龙贯穿脊柱七寸,混沌之气顺着裂纹蔓延。相柳虚影刚凝成九首就被剑鄂逆鳞照散,两根脊柱炸成漫天骨粉。炼魂宗长老趁机甩出锁魂链:"此物当归我教!"
"问过佛爷没有?"无尘降魔杵横扫,罗汉伏魔阵困住锁链。血神教噬魂幡突然卷来,却被王星一剑点在幡面饕餮纹上。混沌之气逆冲星瘴,赤袍修士惨叫着化为脓血。
紫袍老妪突然僵住,半截炼魂骨刺从心口透出。她艰难转头看向毒潭深处:"你们...根本不懂..."未尽之言随着本命蟾蛊的爆裂化作毒雾。
硝烟散尽,焦土上斜插着半卷《五毒真经》。王星用剑尖挑起残页,混沌之气灼出隐藏的星纹:"五毒堂三十年前就开始收集相柳残躯..."
"王施主!"无尘从炼魂宗长老尸体摸出骨符,"血神教总坛地图!东北三百里的废城..."他忽然顿住,佛珠泛起业火红光,"这怨气...屠城血祭都没这么重!"
阿萝踉跄扶住断碑,银血在地面画出扭曲星轨:"古黎国遗址...最后一根脊柱..."她突然咳出带星芒的血沫,"月圆之夜...星门残片..."
残阳如血时,三人立在山巅俯瞰废城。崩塌的青铜柱上星纹密布,每道裂痕都渗出青灰雾气。无尘的僧袍被阴风吹得猎猎作响:"好家伙,这鬼地方死过百万冤魂!"
王星剑鞘扫开藤蔓,祭坛碑文记载着古黎国血祭往事。当看到"以九黎童男童女饲相柳"时,悬壶剑突然自鸣——剑鄂逆鳞映出碑底暗格,半块青铜门扉正在其中泛着幽光。
"寅时三刻,月掩天枢。"阿萝指尖星轨与青铜门纹路重合,"当年巫族在此召唤..."
城墙阴影传来铁链巨响,十二具星纹铜甲尸破土而出。这些尸傀眼眶跳动着归墟星火,关节护甲刻着完整的封魔阵图。无尘降魔杵炸开罗汉金身:"王施主,再藏着禹王镇天术,佛爷要骂街了!"
"震位!"王星剑引月华,混沌之气凝成八道卦象。悬壶剑点在地脉节点的刹那,青铜柱接连亮起星芒。无尘脚踏七星步,降魔杵化作九环锡杖,每道金环都飞出尊罗汉法相——托塔罗汉镇住尸群,伏虎罗汉撕裂铜甲,降龙罗汉的金光照得星纹寸寸崩裂。
阿萝突然咬破舌尖,银血在祭坛画出九黎古阵:"开!"地动山摇间,最后一根脊柱破土而出。这根脊柱通体泛着青铜光泽,九枚逆鳞在月光下组成残缺星门。
"封!"星鉴纹路脱离阿萝身体,银链缠住脊柱命门。王星人剑合一化作混沌青蛟,剑锋贯穿逆鳞的瞬间,洪荒凶兽的嘶吼震塌半座城池。冲击波将三人掀飞数十丈,废墟中央露出完整的青铜星门残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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