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
刀锋离刘洪还有一指宽,似是碰到什么东西,发出一声响动,倒飞出去。
殷温娇臂膀发酸指尖发麻,屏住呼吸,用惊恐的目光看着刘洪。
她本以为待刘洪清醒过来,定不会放过她。便是不杀她,也会将她囚禁起来。谁知刘洪睡意正浓,压根没醒。
殷温娇稳住心神,深吸一口气,强撑着捡起长刀,刀重归鞘,殷温娇转身进了房中。
“咕咚,咕咚……”
一杯水下肚,殷温娇惊魂未定。她抬手拍着心口,心里翻江倒海:难道刘洪不是凡人?为何刀都伤不到他?难不成我是落入妖怪手中了?
可也不对,那刘洪平日同凡人一般无二。若刘洪是妖怪,他怎从未施展过妖术?
刘洪安然无恙,观音菩萨悄悄松了口气。陈光蕊下落不明,让观音菩萨心烦不已。
若是今日殷温娇杀了刘洪,后面的戏该如何唱?观音菩萨仔细回想一番,那殷温娇并无异常。
只不过她今日在后花园独处了片刻,嘴里嘟嘟囔囔的,也不知说了些什么。
难道是家逢巨变,又日日伴在杀夫仇人身边,左了心性?这也不无可能。
花落花开,秋去春来。
这日刘洪因公事出了远门,殷温娇在后花园赏花看景,忽觉腹中疼痛,昏死过去。
意识模糊之时,忽听耳边有人言:“满堂娇,听吾叮嘱。吾乃南极星君……”
殷温娇神色大震:南极星君若言,同那老松树说的一般无二。难道我们夫妻遭难,真是因为腹中孩儿?
“雪冤报仇有日也。谨记吾言,快醒!快醒!”
殷温娇悠悠转醒,抬头看着那棵松树,强撑着咧起嘴角,笑容凄凉。
“夫人发动了,快去告诉大人。”
“大人不在衙门,怕是明日才会回来。”
“快将产婆请过来,她是老人,应当知道该如何做。”
陈府乱了起来,产婆指挥着下人,将殷温娇送入房中。
折腾了半日,直到后半夜殷温娇方才平安诞下孩子。
她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将襁褓揽入怀中,想到夫君,悲从心头起:“呜呜……我苦命的孩儿。”
待哭够了,殷温娇万分庆幸,庆幸刘贼不在府中。
想起老松树之言,殷温娇屏退左右,撕下里衣,咬破手指,写下一纸血书,说清来龙去脉。又取来一件汗衫,裹好孩子。
天将破晓,婢女侍从正是困顿之时,殷温娇趁机逃出府去。
幸好衙门离江边不远,她拖着疲惫的身体,踉踉跄跄逃至江边。
说来也巧,空荡荡的江面飘起一块木板。殷温娇喜极而泣,愈发相信老神仙所言。
匆忙将孩子放在木板上,用衣衫缚住,血书系在胸前,推放江中。
“愿神仙保佑,保我儿平安。”
木板顺水而下。直到看不到那木板殷温娇才收回目光。
身后传来叫喊声,想来是府中侍从发现她逃了出来。
殷温娇回首望了一眼,义无反顾投入江中。若夫君活着,他们早晚能团圆。若夫君死了,那他们就在地府相见。
“夫人投江了!”
漫天神佛不曾想到,这殷温娇如此刚烈,竟敢 投江为亡夫殉节,纷纷出手相救。
可江涛滚滚,眨眼便没了殷温娇的踪影。她竟和那陈光蕊一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观音尊者。”
白云之上,众仙纷纷现身,将那观音菩萨围在中间,请他拿个主意。
“金蝉子的生身父母,一个都寻不到,后面该如何安排?”
此事可大可小,观音菩萨斟酌一番,开口答道:“按我们之前商定的行事,若是一直寻不到陈光蕊和殷温娇,我们便化作他们的模样。
左右那金蝉子已成凡人,堪不破变化之术,还不是我们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菩萨所言有理。刘洪那边……”
“他还有用,暂且留着。殷温娇投江的消息,莫让殷丞相知晓。”
往日波涛汹涌的江面,今日风平浪静。金蝉子躺在木板上,在漫天神佛的注视中顺流而下。直至金山寺脚下,打了个回旋停在岸边。
“呜啊……”
明媚的晨曦中,响起嘹亮的哭啼声。
金山寺,长老法明和尚正在打坐参禅。忽闻得小儿啼哭声,猛地睁开眼。不知为何,他心中难安,脑海中有一个念头,催着他去江边看看。
法明和尚静不下心,只得随心顺意,出金山寺至江边。
见江边飘着一块木板,上头睡着一个婴儿,法明和尚慌忙将他救起。
见了怀中血书,方知他的来历。本该将这孩子交托殷丞相抚养,怎奈一连去了几封信都无人回应。只得将他养在寺庙中,娶个乳名名唤江流。
山顶上是妖皇仙府,半山腰是一片梅花树,山脚下是一片竹林。
翠竹傲然挺立,抬脚迈入竹林,沿着蜿蜒小路走上片刻,便会看到一座竹屋。风穿过竹林,竹叶沙沙作响。有郎朗读书声混入风中,飘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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