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又好好休息了一晚后,夏炎等人精神饱满地准备踏上旅途。
由于还是有部分人不愿离开,贞德和吉尔留下了部分食物给他们,但留下的人们却推翻了前一晚与吉尔等人的约定,要求留下更多的食物。
“再多给一些吧,我们这里留下的大多都是老弱妇孺。”
留在城里的人们推选了一位老婆婆作为代表。
“阿婆,我们行军打仗也是需要食物的,而且昨晚我们都已经约定好了,各自对半分,今天在分配食物的时候,我们又多给了你们一些,真的没有更多了。”
一名吉尔队伍里的高级军官耐心地和老婆婆协商。
“你们说谎。既然你们都能多给我们一些食物,就说明你们肯定还藏了更多食物。大家说对不对?”
“对!你们肯定还背着我们藏了更多!我们不信!”
老婆婆身后的一名壮硕男人突然出声,挑起了留在城里的人群的情绪。
尽管军队里的军官和士兵们还在好言相劝,但收效甚微。
作为部队的指挥官,吉尔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躁动的人群情绪越来越激动,说的话也开始口无遮拦起来。
“强盗!”
“骗子!”
他们对着昨天还在拼死保护着他们的士兵破口大骂,甚至就连圣女贞德也没有放过。
当有人又开始重提这里的这位贞德该不会是“龙之魔女”之类的陈词滥调时,吉尔终于忍无可忍,冲到了老婆婆的前面,对着她身后的人群大喊道:“安静!请大家都安静一下!”
躁动的人群见是部队的最高指挥官,纷纷暂时闭上了嘴,想听听他会说什么。
吉尔和颜悦色地说道:“各位刚才七嘴八舌的说了很多,但大家的声音互相交叠在了一起,我们也听不清楚,要不这样,你们派一名代表来说。”
“这不就是我们的代表么?”
先前还在挑事的壮硕男人指着队伍最前面的老婆婆回道。
“老婆婆年纪大了,说话有些含糊,你们也不想诉求表达不完整,再造成新的误会吧。毕竟现在这个局面,谁都不知道敌人什么时候就会攻过来。”
吉尔的话立刻引发了人群的窃窃私语。
“你,对,就是你,就你来作为代表吧。我相信你肯定可以说清楚的,到时候你可就是留下来的人们心中的英雄。”
吉尔指着先前挑事的壮硕男人。
壮硕男人本来还有些犹豫,可听到自己会成为留下来的人们心中的英雄,也思考起了自己之后在这群人中能够得到什么样的权利。
不知不觉,他便走到了吉尔的身边。
吉尔先是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和煦地说道:“今天都是你安排的吧。”
随后,在男人还没回过味来前,抽出佩剑,一剑砍下了男人的头颅。
吉尔的动作极快,直到男人的人头落地,人群里才传出了惊恐的叫声。
“杀人啦!杀人啦!”
吉尔拎起男人的头颅,对着留下的人群面目狰狞道:“我们能够留给你们的食物就那么多,要是你们还有谁有意见,可以和我们的佩剑谈谈。”
说罢,他就把男人的头颅扔向了人群中央,并对所有士兵下令,再有人胡搅蛮缠,可以直接亮出武器。
原本还想再讨要些食物的人群立刻四散而逃,生怕会被士兵们杀害。
吉尔也愤然收回佩剑,命令部队出发。
全程站在远处观看事态发展的贞德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理解吉尔这么做的意义,也对城内的人们抱以悲悯。
“升米恩,斗米仇。我觉得元帅做得没有错,并不是所有人都值得拯救。”
站在贞德身边的夏炎说道。
贞德点点头:“我知道吉尔把我留在这么远的用心,可留在城里的人也并不都是怀着恶意的人,老人和孩子们也的确更需要食物,他们只是用错了方法。”
貂云裳插嘴道:“以善对善,那叫投桃报李,以善对恶,那叫助纣为虐。贞德,你在思考城里人的感受时,也该想想我们这些远征军的感受。我们在人数远多于对方的情况下留下了足足一半的食物,已经足够仁至义尽了。”
“贞德,你是圣人,但归根到底,你还是人。我可能没有资格这么说,但作为神的使者,不要妄图承担神的责任,哪怕是贵为圣人的你也承担不起,这份责任也不应该由你来承受。”
面对夏炎和貂云裳的劝告,贞德无言以对。
无论生前还是现在,贞德对于人类这个种族都没有丝毫怨恨。
她热爱着名为法兰西的这片土地,也热爱着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们。
她总是看到和相信人们心中善的那一面,却刻意忽略和无视了人们心中恶的那一面。
可如此一来,自己对于人的理解就会片面和狭隘。
人之所以高尚并非人生来就完美,而是在发觉自己不完美后依旧愿意压抑心中的恶,坚持心中的善。
对于黑贞,贞德总有一种恐惧,害怕自己会真的存在那么一个侧面,经夏炎和貂云裳的启发,贞德明白,自己亦非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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