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藤仙记:光绪御赐传奇》
楔子:紫宸殿深草木魂
紫禁城的琉璃瓦映着残冬余晖,却暖不透紫宸殿里的龙体。光绪帝扶着雕花栏杆咳嗽时,咳出的帕子上又添了几点猩红。太医院的铜锅里日夜煨着人参鹿茸,药气熏得檐角冰棱都泛着苦香,却医不好他自幼亏空的肺肾——那喉间的痰结如老藤盘绕,每到春木升发之时便肿痛难咽,连御膳房特制的燕窝粥都难以下咽。
“万岁爷,这是新贡的福建银耳。”小德张捧着玉碗跪伏在地,却见皇帝指尖抚过案头的《本草图谱》,停在“藤蔓类”的空白处。自康熙朝《本草纲目拾遗》后,清宫药典已有百年未添新草,恰如这王朝的气数,在考据与守旧中渐渐衰颓。而千里之外的武陵山脉,一蓬野藤正从硒土中抽出新芽,叶片上的白霜在春露中闪烁,等待着一场跨越山海的相遇。
第一回:龙体春困喉疾缠 太医束手百草残
光绪二十四年春分,紫宸殿的鎏金自鸣钟敲过三下,光绪帝推开盛满参汤的白玉盏。喉间的肿痛如芒刺扎进肺络,连说话都带着破锣般的嘶哑:“传……传陈师傅。”话音未落,又一阵剧咳震得龙椅扶手的蟠龙纹都在发颤,小德张慌忙递过温茶,却被皇帝挥手打翻,青瓷杯碎在金砖上,溅起的茶水竟在龙袍前襟晕出暗渍,宛如未干的血痕。
太医院院判李德立跪在丹墀下,银簪挑着的脉案微微发颤:“万岁爷脉沉细而数,尺部尤虚,乃肾水不足,相火上炎,熏灼肺金所致。”他顿了顿,偷瞄皇帝蜡黄的脸色,“臣等拟方以知柏地黄丸加减,佐以胖大海清利咽喉……”
“又是胖大海!”光绪将脉案掷在地上,案上的朱砂笔滚落,在明黄绢面上划出蜿蜒的红痕,“朕服了三年,喉间的痰结何时消过?你们就只会拿这些寻常草木搪塞!”殿内死寂如冰,众太医叩首如捣蒜,却无人敢言——他们皆知皇帝病根在先天不足,又兼忧思伤脾,寻常草木如何能撼动这积年沉疴。
窗外的老槐树抽出新芽,光绪望着那点绿意,忽然想起幼年读《诗经》时,太傅曾指着“采蓝”之句说:“草木有灵,可通天地。”如今这宫墙深锁,纵然集天下药材,却寻不到一味能对症的灵草,恰如这摇摇欲坠的江山,空有万邦朝贡,却缺了根治沉疴的良方。
第二回:武陵春深硒土沃 野藤初醒露华凝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武陵山腹地,陈子贺正踩着春泥行至酉水畔。他离京返乡省亲,刚过酉水古渡,就见对岸的峭壁上垂落着一蓬蓬青藤,叶片上凝着的白霜在晨雾中如星子闪烁。土家药农田老五背着竹篓从岩上滑下,篓里的藤叶簌簌作响:“陈大人,这是俺们山里的‘土家神茶’,春天的芽尖带霜,煮水喝最能败火。”
陈子贺接过一片嫩叶,见那白霜触手细腻如粉,凑近一闻,清苦中带着山野的甘甜,竟与太医院的药材截然不同。更奇的是,田老五皴裂的喉结处有道淡疤,他咧嘴一笑:“去年冬天咳血,就是喝这茶喝好的,您看这根——”他拨开草根,露出褐红色的藤根,根须缠绕处的泥土泛着奇异的金属光泽,“俺们这儿的土含‘硒’,老辈人说这是天赐的药土,长出来的草都带仙气。”
行至村寨,见老人们围坐在火塘边煮茶,陶罐里的茶汤呈琥珀色,表面浮着一层金圈。一个患喉痈的孩童正捧着陶碗喝茶,原本红肿的腮帮已消褪大半,喉间的脓点竟化作白膜脱落。陈子贺取过茶渣细看,见叶片脉络如肺经走向,突然想起《灵枢·经脉》中“肺手太阴之脉,起于中焦,下络大肠”的记载——这藤茶的形态,竟暗合肺经循行!
酉水在春雨中涨潮,陈子贺望着对岸的硒土山崖,见野藤在云雾中舒展,忽然明白为何此草独生于斯:武陵山属辰巳之地,春分时节木气升发,而硒土属金,能制木火之亢,这野藤得木气而生,禀金气而清,恰合“金克木”的制化之道,难怪能清肺利咽,正是光绪帝喉疾的对症之药。
第三回:硒草含霜春木制 医理暗合五行机
陈子贺在田老五家借住三日,每日观察野藤茶的药性。他发现此草春芽苦寒清降,能泻肺经实火,而叶片白霜甘凉生津,可补肺阴之亏,恰如《素问·阴阳应象大论》所言“辛甘发散为阳,酸苦涌泄为阴”。更妙的是藤根,虽深埋硒土,却在春季萌动,其色褐入肾,能补肾水以制心火,正是“壮水之主,以制阳光”的活例。
一日清晨,他取春芽、霜叶、硒土三者共研为末,置于磁石盘中。磁石属水,能引药入肾,而硒土属金,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竟在盘中形成微型的五行相生环。当朝阳初升,盘中粉末竟自行排列成太极图案,春芽为阳,霜叶为阴,硒土为中宫,此乃“天地人三才合一”的具象,看得陈子贺心惊——这野藤茶的药性,竟暗合宇宙运行的根本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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